第四章 劍胎結後生變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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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狩真忽聞體內“噗”的一聲,聲響綿延不絕,仿如水面乍破,『蕩』起無窮無盡的漣漪。
一條條經絡血脈自行顫動,恍若化作一尾尾鯉魚,搖頭擺尾,汲取月華。點點銀白『色』的碎芒開始在經絡、血管表面閃爍,彷彿一排排細密的魚鱗,向兩端延伸覆蓋。
經絡、血管不住膨脹、收縮,傳出一陣陣撕扯的疼痛。支狩真咬牙強忍,苦苦維持著鯉魚划水的姿勢,同時心如古井,默運一門從侯府藏書中習得的“維摩無染觀”。
這門心法最初源自靈荒佛門,由某位雲遊大晉的苦行僧傳出,旨在將人的心靈與感官徹底分割。心靈是心靈,感官是感官,各自獨立,互不干涉。因此肉身所受的一切歡愉、痛楚……,皆與心靈無關。
當初支狩真選中此法,本是為了避開肉身侷限,強行推動虛極釘胎魂魄禁法。如今正好適用,無論經絡血脈如何疼痛不堪,既與心靈無關,他自是感受不到。
漸漸地,支狩真的一顆心渺渺茫茫,趨於空靈,好似化作一口幽深的古井,無論外界風狂雨驟,還是活『色』生香,都與他無干。
肉身的感受一點一滴斂去,再無絲毫羈絆。支狩真體內,水波的聲響愈來愈嘹亮,恍若大『潮』奔湧,鏗鏘回『蕩』。經絡血管在一次次劇烈的膨脹、收縮中不斷異變,彷彿被無形的錘鑿鍛打,形狀一點點接近劍形,『色』澤銀得發亮,透出一絲金屬的冷銳質感。
阿光站在池邊,疑『惑』不解地揪了揪鯉須。按道理,第一次凝結劍胎,很快就會感到脈絡脹痛,隨後收功中止,等來日再進行下一次。可現在足足過了一個時辰,阿真還泡在水裡,遊個不停。
又等了半天,阿光愈發心『亂』不安,難道阿真練錯了,或者是自己教錯了?他忍不住叫了一聲,拔腿就要衝下池塘,肩膀忽地一沉,被人按住,動彈不得。阿光扭頭一瞧,猛叔肅立身後,一眨不眨地盯著阿真,瞳孔閃動著奇異的光芒。
“猛叔,阿真他……”
“不要驚動阿真,看下去。”
不知怎地,阿光覺得按在肩上的手掌微微發顫。猛叔說過,鯉戰士必須有一雙山崩於前而穩定不驚的手,可現在……不過他還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有猛叔在,阿真一定沒事的!阿光默默在心裡向母泉禱告,不知為什麼,四周一下子變得異常沉寂,沒有一絲風,連蟲鳴蛙鼓聲也消失了。天河的波濤聲像從高空覆蓋下來,漫過四面八方,與阿真划動的水聲隱隱相合……慢慢地,融合成了同樣的聲音,一起一伏,一張一弛。
阿光不由生出一絲錯覺,恍惚眼前的不是一方池塘,而是波光萬頃的天河,在呼嘯起伏的波濤中,阿真溯流而上,追『潮』搏浪。
又過了許久,天際發亮,暗沉的烈日吐出一縷破曉金光,銀月光輝轉淡,恰是日月交替,陰陽分割之際。
猛叔眼裡的光芒也暗淡下來,低聲嘆了口氣。昔日龍?騰一夜結出劍胎的傳奇經歷,終究無法重現。
倏然間,一線若隱若現的清輝從銀月上傾瀉而『射』,直落下來,連向支狩真肚臍。遠遠望去,似蒼天垂下一根漫長的銀線,釣起水中的一尾鯉魚。又似鯉魚躍波而出,銀光熠熠,御著一線月『色』飛向杳杳霄漢。
“阿真這是要……要凝結劍胎了?”阿光嚇了一大跳,瞪大眼叫起來。“猛叔,我是在做夢嗎?猛叔?猛叔?”他用力拽了一把鯉須,疼得齜牙咧嘴,才確定不是夢。即便是那些覺醒江海、天賦異稟的鯉,通常也要一年之久,方能逐步凝結劍胎。他自己耗費整整三年,吃盡苦頭,相距劍胎仍差最後一步。
“一夜劍胎!”猛叔嘴唇顫慄,忍不住跨前一步,鯉須激烈抖動,“這是母泉的恩賜!天可憐見,我們鯉族又誕生了一位偉大的戰士……”
“鏘——”一聲戛玉敲冰的劍鳴聲自支狩真體內響起,無形的音浪刺開水波,直竄出去,鋒銳無匹,像一柄柄透明的劍,在池水中經久不散。
“猛叔,阿真他真的結成了劍胎啊!”阿光滿臉驚喜,體內劍聲鳴動意味著劍胎大成。
“沒錯!阿真成功了!他會是我們的第二個龍?騰!”猛叔激動得捻鬚大笑,老淚縱橫。
笑聲未落,金『色』的烈日倏然噴出一道灼亮的光線,如影隨形般追著銀線,遙遙『射』向支狩真。
“壞了!”猛叔神『色』大變,衝向池塘。凝塑劍胎只能汲取月華,概因日光太烈太兇,鯉體難以承受。自古以來,不曉得有多少鯉嘗試過吸收日暉,最後無不引火燒身,自焚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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