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長夜風波不息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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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悄然離去,支狩真仍未就寢。
他盤坐在孔雀雲母屏風後,五心向天,虛極釘胎魂魄禁法運轉不休。一絲絲肉眼難察的奇異光線從身軀各處陸續生出,猶如纖密蛛絲,不斷向眉心深處一物匯聚。
此物類似蟲蛹,蜷曲成團,蛹殼薄如紗綃,隱約可見裡面八對透明的翅翼迎合支狩真的呼吸,一起一伏,一張一合,發散出白金『色』的朦朦毫光。
正是巫族最神秘最怪怖的傳承——巫靈。
巫族最高秘典《祝天十三錄》記述:“巫靈非血非肉,非神非鬼,非虛非實,非生非死。存觀一念之間,超脫工器之外。”
《祝天十三錄》共錄十三種神通廣大的頂級巫法,其中,只有虛極釘胎魂魄禁法才能生成巫靈。此法彙集全身血脈精華化為靈光,溶於眉心,以之為胎。再觀想三魂七魄,授魂魄之精入胎,孕育巫靈。
沒有巫族血脈的人,即便得到虛極釘胎魂魄禁法,也休想化出靈光、成就巫靈。
這是巫族最純正的血裔方可修煉的無上大法。當年巫族分裂,《祝天十三錄》分別被支氏、共氏等部秘密掠走,由歷代族長私藏,把巫祭都矇在鼓裡。甚至許多祝由禁咒術的典籍也被族長一手把持,以致於巫祭傳承日益削弱。到了支由這代,僅會一些淺顯的巫族符籙,完全沒什麼殺傷力。
支狩真垂下眼瞼,諸多雜念紛紛斂去,眉心漸漸發熱,蛹殼表面亮起絲絲縷縷的花紋。這些花紋並非一成不變,而是隨著匯聚的靈光不停變幻,交織出更多繁密玄妙的紋理。
蟲蛹一次次顫動,蜷曲的身軀竭力拱起、扭擺,似要掙脫蛹殼。支狩真偶爾聽到一兩聲蟬鳴,若有若無,似真似幻,遠在冥冥之外。
一個多時辰後,虛極釘胎魂魄禁法執行到了第十一個周天,支狩真突然眉頭一蹙,額冒冷汗,手足不自禁地抽搐起來。這門禁法,不僅專注魂魄,還需要強悍的肉身支撐。歷來成就巫靈的巫族,無不兼修祖巫煉體術。而他為了瞞過巴雷,不得不放棄煉體,只憑普通人的體質苦苦硬撐。
又一個周天運轉下來,支狩真只覺眼前發黑,冷汗如漿湧出,全身骨肉痛得幾欲虛脫。他心知身體已至極限,當即停下,抓住屏風架子,吃力地撐著身子站起來。
已過子夜,萬籟俱寂,唯有山風如濤,洶湧拍打窗欞,把小樓搖成漂浮的孤島。
四周沒有光,也沒有影子,支狩真目光所及的遠方,是更蒼茫的黑暗。
和過往無數個深夜一樣,他默默佇立,聆聽風聲,黑暗的孤島好像飄搖在無盡呼嘯的山濤中。此刻他人不在,光陰不在,佈滿尖銳稜角的孤獨如暗礁浮出。
這是一天裡,唯獨屬於他的短暫時光。可每臨此刻,他反而會感到莫名的空虛,彷彿從高崖墜下,一直往下落,無法著陸,也抓不到什麼可以攀附。
他的日子其實過得非常單薄,日復一日,沿著既定的路走下去。秘密苦修,成就巫靈,是父親生前的安排;琴棋書畫,詩詞歌舞,是在巴雷跟前演戲。而一旦離開這些,他就變得無所事事,茫然若失。正如拂曉時山風如『潮』退去,只剩滿地荒葉,躺在耀如刀割的陽光下,不知何去何從。
“砰——”良久,支狩真推開窗,任由猛烈的山風和黑夜一起灌入,寬鬆的華袍“呼”地鼓起來,似向夜空張開的翅膀。
他忽而有種一躍而出的衝動,飛向山外,拋下一切。山風呼喊著迎上來,像奮力托起的巨浪,可他始終站著不動,任衝動流逝,背上汗水風乾,越來越沉重的寒意覆蓋住面板的每一個細小『毛』孔,於是風再也不能穿透。
支狩真慢慢關上窗,寬袍無力地垂下來。陡然,他目光一凝,窗外竹叢的枝葉縫隙透出數點火光,一搖一晃,正向竹樓接近。
他眉心的蟲蛹倏然一悸,一絲不安湧上心頭。
這是巫靈預感吉凶的本能。
支狩真馬上轉身,走到一座描金紫檀櫃架前。櫃架共設三層,胡『亂』堆了大量華麗光燦的刺繡絲絹、晉楚字畫和志怪話本,連幾個屜盒也塞得滿滿當當。
支狩真拉開第三個屜盒,最上面是一摞精美的春宮畫冊,下面壓著數十卷話本:《八荒第一方士秘傳》、《戲說謫仙王子喬》、《妾身與子喬——青樓一夜聽春雨》、《妖言『惑』眾王子喬之十大邪術》、《真方士智戲假魔門》……盡是支狩真委託行商,從晉楚各地大小書坊蒐羅來的。這些書冊記載了坊間流傳的王子喬軼事,多數以訛傳訛,極盡誇張,但支狩真反覆研讀,抽絲剝繭,倒也琢磨出了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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