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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良帶著複雜的神色看向了一向無憂無慮的泠兒,低聲問道:“泠兒,是否想家了?”
背轉過身,泠兒用力地撐了一下竹筏,竹筏向著對岸快速的飄去。用力點了點頭,才用顫顫的聲音說道:“想,如何不想呢?不過,無國,何來的家呢?生我者,故國。長我者,又如何不是?韓國如今情勢如此危急,我又如何肯離去?”
“泠兒,你呀。”張良笑了笑,回想起少時調皮搗蛋不識人間惆悵的少女,卻再無法使兩個身影契合。
或許,時間真的已經過去很久了。
只是,太過珍惜於每一秒,每一刻與那人的相處,所以才會忘了今夕何夕。
“原來,你我已相識如此之久了。”張良低語,卻不知是說與泠兒的還是……還是……渺音閣裡那個淡漠的白衣少年。
泠兒沒有作聲,只是把竹筏撐得更快。霧氣始終是盤桓在那渺音閣上,到了渺音閣之外便再見不到絲毫的霧氣。抬頭,便又是一片月明星稀。
驀然的,在這時會想起自己的母親,想起她抱著兒時的自己,在楊柳下襬上一張竹榻靜靜休憩。
擊水聲忽起,是泠兒回渺音閣帶起的聲音。張良轉過身,卻只見到泠兒藍衣的背影。依舊瘦小,卻不知何時添了幾分沉穩。
像極了方才吟唱的嗓音,隨著擊水聲在自己耳邊迴響,“在這河上,顏先生曾對我說過:‘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現如今的韓國也是如此,它便在我眼前,要我如何能棄之不顧。少爺,也該是如此吧。”
微笑,頷首。張良只是回身向著書房去了,前路漫漫,可是如今握在手間的卻只有……
“要待如何,才能捨棄啊……”
一筆一劃,濃墨力透紙背,潔白的宣紙上立時出現了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天下。
玄色的衣衫忽而一顫,張良拿起了桌上的紙,一下子死了個粉碎。然後換了一支羊毫小楷,在白紙上反反覆覆寫著那人的字——無繇。
滿目的黑色,滿目的清雅小篆,就像是那天初遇時那人給自己的感覺。清雅出塵,卻是始終離不開這紛亂的塵世。因為那一抹似有若無的羈絆,因為那淡淡的始終無法辨別的情愫,羈留人間。
或許是相似,或許……低首看看戴在自己手上那銀色的指環,筆上的走勢忽而緩了。而後慢慢地在最後那一點停了下來,就像那晚的雨,輕輕淺淺的,伴著幽幽的琴音。
便是無言的魅惑了……又或許,那只是張良一個人的劫數,那禍了韓國天下的劫。
但是,看著那人瘦削病弱的樣子,終究讓人不捨,也不忍,棄之不顧。
看著泠兒隨了張良去遠,顏路才拖著頹軟的身子,緩緩向著渺音閣走去。夜風寒,忽而身子便是一顫,隨即而來的便是一陣止不住地咳嗽,還有那絲絲縷縷的鮮紅。
摸出懷中的帕子,抹了抹嘴角,顏路身子一個踉蹌,忽而跌進了一個陌生的懷抱。
“顏琴師身子可是不適?”冷漠的聲音配上此刻略顯生硬的動作。即使是閉上眼,也能想到是那個布巾束髮,玉簫橫插的冷峻男人。
倒退了幾步,才勉強穩住了虛乏的身子。顏路忽而漾起淡淡的卻是充滿了自嘲的笑意,“天地之大,我已再無處可棲,白亦你還想要如何?”
擺了擺手,白亦似笑非笑地看著對面清冷的人兒,迎著夜來的寒風,竟一時讓人引為低嘆,“你有的我都沒有,而我有的,你該是不屑一顧吧。”
又退了幾步,到了柳樹邊顏路才勉強穩住了身子。看著風中衣袂橫飛的白亦那掩飾不住的寂寞蕭索,驀然有了些憐憫。或許是對白亦,或許……
只不過是對這般的可憐人。
用帕子抹了抹嘴邊依舊滲出的鮮血,勾起唇角溫溫一笑,“不是我有的你沒有,而是你有的,你卻從不知珍惜……不論是那子衿殤也罷,還是那忘塵,都是你懦弱卻貪慕權勢的明證!你可敢否認?”
夜色的眼睛緊緊盯著對面沉默的人,神色中忽而有了些咄咄逼人。少年意氣,原來即使是清冷如顏路,也還是有的。
尤其是那原本應遨遊天際的少年,卻硬生生被縛在了這名韁利鎖的塵世。
怎叫人去了不甘……怎叫人無了怨憤……
靜靜地對視持續了很久,又或許並沒有很久。終究啊,在泠兒回來的時候,白亦轉過了身子,嗤笑般的語氣,說不出是嘲諷抑或是自嘲。
只聽得那一聲蒼涼的低嘆:“還有二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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