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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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淡雲捲過墨染的夜,天似穹廬,如巨掌籠罩住偌大皇宮。東宮正殿一夕間如死水般一片空寂,嬰兒的啼哭已響了一夜。
不見下人們的蹤影,小太子下令誰都不見。
正殿外十步之遙,一人半身釘在青石板上,紋絲不動,遠遠看去如同一座怪石。
“徐公公。”
“殿下說什麼?”那石頭突然被注入靈氣,仰頭看向小太子的貼身婢女。身為大總管的徐多衣著凌亂,聲音艱澀如砂紙摩擦。
“徐公公,殿下讓您起來。”
徐多身子一震,灰暗的眸底閃現欣喜:“真的?”
青兒不忍看徐多的眼睛,小聲道:“殿下說,徐公公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徐多一時有些茫然。
“殿下的意思是,徐公公出宮吧。”
徐多剛剛直起一半的身體往旁邊傾斜,眼前昏黑,他勉強撐住自己,待那陣暈眩過去,大片大片寒意才席捲而來。
他足足愣了半晌才想明白那句話,冷笑爬上嘴角,自嘲像只舒展的爪子蔓延到整張臉,恍惚覺得天下間最可笑的事也不過如此。
青兒不免有些心酸,細細勸道:“徐公公犯下如此大罪,殿下免去公公的罪已是念極與公公多年的感情,徐公公還是早些離開吧,以免招來殺身之禍。”
“罪?……”徐多穩住踉蹌,不慌不忙地重新跪回硬石地。
他屈膝跪立,那是他時常呈現的姿勢,他是做不出大臣們進諫時背脊筆直、寧死不屈的姿態的,腰微弓,頭低垂,彷彿任何事都可應承。可如今夜色下的身子略顯佝僂,死氣沉沉,連往常的低微也感受不到。
他並非行屍走肉,動心後會驚慌,被回應會欣喜,被誤會會憤怒。
他還不知道他闖下了什麼彌天大禍竟是要得到不得好死的處罰。呂採媃走入偏僻之處,難道是他指使?事發突然呂採媃求他救子,他可有過半分猶豫?拼了命想救活母子三人,他為的是誰?抱著與他並無血緣的小生命失態大哭,為的又是什麼?他心眼很小,唯獨對一個人不存私心。
眼底燃起血絲,手握籌碼的人才有資格委屈,他一無所有,只剩憤怒。
當年的小豆丁像是顆種子,破土而出嶄露嫩芽,徐多驚鴻一睹,從此秉著石頭也能捂熱,白眼娘也能養熟的熱情,十年如一日,像個冥頑不化的死腦筋,頑固地守著一顆獨苗,恨不得將它的根都繞在身上。
小芽不負他望,生得青翠欲滴,最令人滿意的是將他視為生命之源,與他相依為命,對他百般依賴。
憤怒轉為失望,如同利刃剜心,徐多胸口上下起伏,大口喘氣,無法從情緒中抽離。
十二年,他一手壟斷了小太子所有的感情,父親、下人、情人,每一個角色都由他一人包攬,在不知不覺中也將所有情感毫無保留地盡數投入。
他掏出一顆心,可那人卻不相信。小太子不信他,不信他愛他逾越生命,不信他為了守護這份愛能夠吞下所有的不甘與嫉妒。
越是牢固的越是不堪一擊,越是溫柔的撕開後往往更加殘酷。沉溺於中的是黃粱一夢,以為觸手可及的是鏡花水月。白月光依舊是白月光,枕邊人依舊是奴才,主子不信奴才的愛,他無話可說。
心底空蕩蕩一片,腦中清明,彷彿六神歸位。他往地上默默磕了三個頭,面如止水,朝向殿內淡淡道:“恭賀殿下喜得皇子,謝殿下不殺之恩。”
“……”
他頓了頓,又磕了三個頭:“殿下千歲千千歲。”
那嬰孩彷彿能感受到什麼,突然放大的哭聲響徹整個宮殿,小太子連忙抱著他往懷裡緊了緊,哭啼頓時震耳欲聾,掩去了外頭低沉的嗓音。
屋外已沒有那個月光下跪著的倒影,留給他的是大安新生皇長子,和大殿中央早已斷氣的一屍兩命。
作者有話要說:
☆、肆拾壹
宗堯一出生便被當今太子寵上了天。
十八歲為父,小太子對宗堯幾乎寸步不離,用膳時抱在左臂,就寢同床共枕,甚至奶孃哺乳時也毫不避諱。小肥球半月就被養得白白胖胖。
宗堯生來帶分蠻勁兒,到手的東西從不“嘴軟”。唯獨一樣例外。他不知從哪個婢女那兒“掃蕩”來的繡品,兩隻肉手抓著那些花鳥絲絹,捨不得往口裡送。
小太子哭笑不得,宗家帝王歷來痴情,莫非這回竟要出位花花公子?
尚武帝向兒子逐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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