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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壯著膽子道：&ldo;我……想回店裡。&rdo;蘇杭沒出聲，過一會兒敲敲椅背，車子便在紅燈後左轉，在張寧的半懼半疑中很快就到了書店門口。捲簾門居然是拉下來的，倒不象張寧想象的那麼門戶洞開一片狼藉。保鏢先下車把門推了上去，蘇杭繞到他這邊來，身子半探進車廂：&ldo;你腳上不方便。這沒幾步路，我抱你進去吧。&rdo;居然用的也是徵求意見的語氣。張寧略一遲疑，不太情願。&ldo;不是……有柺杖嗎……&rdo;話裡就透出一股勉強，顯然是拒絕了。蘇杭頓了頓，&ldo;……好吧。&rdo;退了出去。其實張寧不是抗拒蘇杭的親熱舉動‐‐雖然也有那麼一點點這方面的原因，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蘇杭什麼貼身下流的事情沒對他做過，現在才來反抗著說不要不要，那不是太矯情了嗎。只不過，這麼大一輛車停在門口本身就夠招搖，蘇杭和他的兩個保鏢又絕對的引人眼球。已經有人在對他們這邊翹首張望了，若真讓他抱著進去，就算是因為腳受了傷，但難道剛才在醫院裡的那一出還不夠嗎？他是真的不願意成為別人口中的話題人物。拄著柺杖進去後，蘇杭把他安置在躺椅裡。本來就不大的店堂擠進四個大男人，越發顯得窄小緊逼。時間已經不早，蘇杭看看錶，讓保鏢出門買飯。因為店裡也沒有水，又讓另一個去買水。張寧不吭聲。就算蘇杭在他的地盤發號司令他又能怎麼樣呢？他也只不過是個階下囚之類的角色罷了。倒是現在店裡只剩下了他們兩個，只怕那溫情的假面具很快就要撕下了吧？這樣的臆測讓他心慌，和蘇杭單獨相處他始終還是有壓力的，於是本能地就想要逃避。真是越怕什麼來什麼。兩人視線一觸，蘇杭還沒開口呢，張寧已經脫口道：&ldo;我要上廁所。&rdo;說完也不敢再看他，拄著柺杖站了起來。蘇杭沒攔他，眼中神情變化萬千，目送他過去。張寧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他逃生的那個窗戶。也許是蘇杭沒顧得上，那兩根鬆動的窗欄居然還照著原樣插在孔裡，還沒加固。就在這愣神的片刻之間，蘇杭過來沉默地把他從後面抱住。張寧一僵，頓時就回過神來。他猜蘇杭大抵不會就在店裡把他怎麼怎麼，但這姿勢也很曖昧。雖說有書架作屏障，但萬一有人進來看到了怎麼辦呢？正想尿遁脫身，卻聽到耳邊一聲嘆息。蘇杭似乎很傷感，慢慢地道：&ldo;張寧，以前是你想談我不跟你談，現在我想和你好好談了，你卻不想聽了……&rdo;張寧默然。蘇杭的感嘆讓他的思緒也跟著回到了過去，那時候的蘇杭是多麼意氣風發不可一世啊。&lso;我們之間的一切，都要我說了算&rso;。&lso;我想放手的時候，自然就會放手&rso;。他想要從他那裡聽到一個期限、得到一點盼頭都不可能。現在他卻忽然把姿態放得這麼低，自己真還有些不習慣呢。頓了一會兒，張寧微偏了一下頭，趁勢從蘇杭懷裡脫身出來。他怕蘇杭翻臉，想想又柔性地安撫一句：&ldo;那你要談什麼，你說吧。&rdo;蘇杭怔怔望著他的側臉。他的確是積了很多的話想要對他說，來的時候也反覆地想，要如何組織語句才能更好地說服他、打動他。但真見了面，還沒來得及開口張寧就跳窗而逃，那些話便都梗在了心裡，萬語千言，一時間倒不知從何說起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開口。&ldo;兩年前，你……剛走掉的時候，我很生氣。也曾經咬牙切齒地想，如果把你逮回來，要怎麼怎麼對你。&rdo;張寧睫毛微微一顫。雖然蘇杭沒有明說他到底會怎樣，但那些手段，想來一定比以前更變本加厲，更讓他不能接受。他不是不害怕的。&ldo;可是一直沒有你的訊息，再多的憤怒……也慢慢沉澱了……後來我不氣了，只是想不通。我想我對你不好嗎，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你為什麼一定要跑？&rdo;他眼裡有真真切切的困惑。張寧忍不住，&ldo;你給我的那種生活……不是我想要的！&rdo;&ldo;那現在這種生活就是你要的嗎？開一家小書店，見不得光，在一堆舊書中一天天混時間，沒家人沒朋友，一有風吹草動就提心吊膽，甚至一直要給自己留條退路，好隨時逃跑‐‐有意思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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