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六十九章 無可挽回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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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無盡的風,從天地的盡頭而來,旋轉著,呼嘯著,不時輕輕觸著面頰。紅色,白色,在眼前交織成扭曲的色彩,鮮豔的液體順著手指緩緩流淌而下,在淨白如玉的腕上、臂上蜿蜒出殷紅豔麗的紋路,無聲無息地沒入灌滿了風的衣袂。
……血?
玄震怔怔地望著自己的手,彷彿在看著一件陌生的器物。依舊是修長而骨節精緻的輪廓,但為什麼……為什麼沾滿了鮮紅的血,甚至指尖還殘留著一絲……熟悉的溫熱?
腳下那又是什麼……不,應該說那是誰……熟悉的藍白道袍,熟悉的劍鞘,熟悉的……
玄震的目光緩緩挪過那尚還溫軟的身體,一寸一寸,爬上那人的面龐。
是玄霆……腦中有一個聲音似乎在這麼告訴他。但玄霆又是誰?……是宗鍊師叔的徒兒,是自己的……師弟……
他為什麼躺在那兒?為什麼一動也不動,就好像……死了?
思緒是從未有過的雜亂,每一個念頭出現時彷彿都帶著遲緩的吱呀聲,一點一點呈現在腦海裡。玄震輕輕搖了搖頭,想要甩掉腦中那些無形的包袱,但這注定是徒勞。面前搖曳不定的青絲空隙中,眼角瞥到的一大塊血色,讓他終於停止了這些無用的舉動。
玄霆的胸口……為什麼會破了一個洞……血流了好多……
指尖穿透什麼柔軟而堅韌的東西時的那種快·感,那種帶著血腥氣的熱流噴湧在手上的溫暖,彷彿又一次在手指間重生。玄震怔忪地垂下眼光,再次打量起自己的那隻手,一道暗光在紫紅色的尖銳指甲邊緣閃過,猶如刀鋒,幾欲劃傷他的眼眸,更似暗夜裡的一道流星,劃過他的腦海。
啊,對了……原來是這隻手,穿透了玄霆師弟的胸口,這些血也是……
一絲找到了答案的欣喜,掠過早已麻木的心房。玄震看著自己的手,緩緩在眼前翻轉著,檢視著,卻忽然頓住了。
……換而言之,原來竟是自己……殺了玄霆,殺了自己的……同門師弟?
如幽魂般遊蕩在這片紫紅色天地間的風,驟然大放。狂風凜冽,呼嘯聲猶如鬼哭,但玄霆卻分明在這獵獵風聲裡,聽到了一聲依稀的慘笑。
誰……是誰在笑?
他隱隱約約地想著,耳畔卻又傳來一聲呼喊,但那聲音隔著風聲,隔著腦中無數紛亂的雜響,竟是那麼模糊:“……大師兄……你瘋了嗎!?”
瘋了?誰瘋了……自己嗎?
耳畔那慘笑聲越來愈清晰,簡直好似響徹腦海,夾著那一團混沌雜亂,讓玄震痛不欲生。他霍然抬頭,茫然地環顧四周,卻看到原本站在近旁的那一圈看不清面容的身影,隨著他的舉動不約而同地後退了幾尺。
他們為什麼要後退,是在躲避自己?玄震茫然地想著,只覺眼前彷彿隔著一層紗障,看什麼都好似霧裡看花,朦朦朧朧。但那些模糊面容上的恐懼卻幾乎化作了實質,僅憑感覺都能察覺得到。
一個聲音在腦後譏諷地回應著自己:對啊,他們當然要恐懼……因為他們的大師兄,玄震已經瘋了,他若非瘋了,又怎麼會殺掉自己的同門師弟呢?
那笑聲愈發悽切,飄渺中帶著一絲冰冷,卻教玄震察覺出一絲熟悉。他低頭看向自身,這才找到了笑聲的來源,原來那發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啊。
瘋了……他當然瘋了!一個好端端的人,轉瞬之間就變成了一隻妖,一個原本活的肆意的妖,竟做了一個誤把自己充作人族的夢,還一夢十九年,多麼可笑,多麼可悲,他怎麼能不發瘋呢?
當了十九年的人,從少年到青年,師長如父,恩重如山,同門友愛,親如手足,如今卻全變成了一場幻夢,夢醒時分,卻是自己負了師尊的期盼,有辜師門的恩情,甚至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手足!
忘記了自己原本的妖身,忘記了殺母的仇人,甚至認賊作父,拜入了專門殺妖的修仙門派,將過去全部拋棄,與仇敵共處一派,甚至恭恭敬敬地將他們當做了長輩,更將殺妖救人、與妖為敵的戒律當做了心中恪守的準則,甚至不惜殺死了無數自己真正的同族!
玄震幾乎要大笑出聲了,怎麼會有如此可悲的人,怎麼會有如此可笑的妖?
妖怪的孽種……
耳際似乎還響著那同門卻不甚熟識的少年口口聲聲叫嚷著的話語,鼻間更繚繞著比煙比霧更加濃郁的血腥氣,那是人族的血味,還是妖族的?
孽種……
若他們知曉,自己尊崇了十九年的大師兄原來竟也是個妖與人生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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