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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假飾。
男子一時竟有些晃神,明明是平人的臉孔,怎會有西子降塵的感覺,定定神,依舊是那張平淡無奇的臉,淡淡的對著自己。男子忙收回眼神,對方才的失態歉意一笑。
“在下聽聞南郡皇主聖明,廣開恩科,今年更是男女同試,在下自詡讀過幾年書,識得幾個大字,也來湊個熱鬧。”女書生說的雲淡風輕,全沒有趕考的考生那般緊張焦慮,似是在講述一件跟她毫不相關的事情。
“世人都傳南郡重武勝過重文,喬姑娘不曾聽說麼?”
“竹兄,此言差矣,我觀南郡必不安於一隅。”嘴角呈現出好看的弧線,如新月半彎,神秘一笑,平凡的臉上透出無限光華。
“哦?”抑制住心底的隱隱不安,熟悉的聲調猶在耳邊。
“我南郡年年向中州朝貢為什麼?這次把你們的姐姐嫁到中州又是為什麼?那是孤王的長女啊,就這麼白白送給中州金鑾殿裡的那個昏庸年邁的老東西了,恥辱,恥辱啊……孤,實是心痛,就因為我們南郡是郡,而它中州是國!皇兒們,你們要記住一定要圖強,不可再讓南郡偏暗一隅,不可再讓你們的女兒也淪落到敵人的後宮。”
平生第一次見父皇如此失儀,父皇的泣訴,宛如母親的大皇姐臨行前不甘的淚水,一下子都湧上眼前。男子握著玉件的手緊緊收回,攥緊的指關節透出隱隱的白色。
手掌傳來的痛楚讓他“嗖”的清醒,自己在幹什麼啊?從小的宮廷生活不是把他打磨的很光滑麼?許久都不曾如此失態。
眼光再次落到女書生的身上,她還是笑意岑岑的看著他,南郡幾十年的心願竟這樣輕而易舉的被這小女子說破麼?
恢復平日的冷靜,他反問道“何以見得?”
女書生輕輕一笑:“南郡自建國以來歷經天載,元乾,嘉熙三朝,前二任國主英年早逝,以至不過幾十年的光景南郡換了三朝國主,三代朝臣,社稷不穩已是必然,就是現任國主的龍椅在早先也是岌岌可危的。內有紛爭,外,東有邛海諸島國覬覦,西北有羌族,北狄為患,羅布縣以南更多海島蠻夷之類。若非仰仗中州,南郡區區小地恐怕早已被瓜分,成了旁人的領屬。”女書生抬眼看了看男子,後者一臉的凝重。
“現國主英明圖強,厲兵秣馬,幾番加收賦稅,囤積糧草,又以加強治安為由,廣徵兵將,編排整齊,拱衛京畿,就連國境處不也是崗哨森嚴?故言斗膽揣測,南郡之心不在一己,而在四海。”語調悠揚,卻說的男子眉梢高挑,滿面肅穆。
“國主已過四旬,雖值中年卻龍體欠佳,最近更有傳說他老人家臥床月餘,試問這四海大志怎能施展呢?”男子眼底閃過疑慮。
女書生不疾不徐,擰開水袋飲下一口,寬大的袍袖試了試嘴角的水漬,介面道:“竹兄過慮了,這有何難?”
“願聞其詳”也許是被女書生的坦誠影響,男子也是開誠佈公,態度十分恭敬,像極了受教的學生。
“這話可就長了,當今天下局勢不穩卻也不亂,總體分為中州,北狄,南郡,邛海諸島國以及西北的羌族。邛海和西北因其地限,加之人口又少,只要他們沒有大的動作可暫不做理會。只有南郡,北狄與中州可相匹敵,雖談不上唇齒相依,可三者各有商旅往來,也算的上互利互制。
北狄本自居漠北與中原毫不相干,但新單于也是雄心勃勃,他們多次遷徙以擴大領土及規模,現已到了限胡石邊緣,且仍有擴散之意,中州與北狄一戰在所難免,只是誰先出兵的問題。況,中州皇上昏庸,僅有的兩個兒子,一個紈絝無為,一個膽小怯事,兼之丞相林啟泰獨攬朝綱,整個中州日漸文恬武嬉,酒醉金迷。
反觀南郡蒸蒸日上,任其偽裝,勢頭終究銳不可當,如此外憂內患,即便無人攻打中州,中州不出二十年必自腐朽。至於,竹兄所說的四海大志……”說到關鍵處,女書生頓口不言。
“如何?”男子有些異樣的語調把他的緊張暴露無遺。
“我聽聞南郡國主兒女甚多,後宮爭鬥不斷,大皇子梁端,久居太子之位,然既無大功亦無大過。二皇子慕王軍功聲威都遠在太子之上,實是棟樑之才。至於六皇子嘛,呵呵,逍遙王的逍遙天下有誰不知呢?
四皇子勵王善於用兵,屢立戰功,手握兵權;五皇子泊王梁楓久戍瓊州,手下大將如雲,也漸擁兵自重,加上乃母在宮中的地位,日後勢頭不好妄言。這些百姓都早有耳聞,言斗膽猜測就是南郡朝堂之上,恐怕也是黨派林立,國主想要施展手腳大幹一番,人力精力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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