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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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把遇到沃爾科夫的經過告訴米拉,那會使她難過。因此,他久久地——比通常更久地站在洞口底下,傾聽頭頂上的動靜,並且等候自己完全清醒過來,——不是從廢墟上的逃生之後、而是從這次相遇之後清醒過來。他回想起沃爾科夫最後的一線領悟到某種事理的靈光和充滿了無限恐懼的目光。他明白了,沃爾科夫怕他——不是一般地怕人,而恰恰是怕他,怕普魯日尼科夫中尉,——但他並沒有感到自己有罪。他為這個死得如此愚蠢的小夥子感到惋惜,僅此而已。戰爭已教會他懂得了戰爭的邏輯。
平靜下來以後,普魯日尼科夫沿著黑暗中的這條熟路俏悄地向小洞孔走去。他摸了摸洞孔,悄然無聲地鑽了進去,頓時一怔:前面,在燈光幽暗的掩蔽室裡,姑娘以尖細的嗓音在輕輕地唱歌:
迷人的眼睛,
你們己把我迷住。
你們有那麼多活力,那麼多柔情,
你們有那麼多安逸和熱情……
對他來說,這種沉思的、溫柔的、姑娘的歌聲,與適才在另一個地下室裡聽到的、那麼悲劇式中斷了的歌聲相比,真有天壤之別。一種無從醫治的隱痛突然使他的心緊縮了起來,他好不容易才抑制住自己,沒有呻吟出聲來。
我要潛入深逮的海底,
我要飛向雲霄,
我要把世上的一切都呈獻給你——
只是你要把我愛喲……
此時此刻唱這首歌的人,是幸福的。是非常幸福的。正是這種發現使普魯日尼科夫的心感到隱隱作痛。戰爭把一切都翻轉了過來,就連他們的初戀也是如此。
他小心翼翼地鑽進了掩蔽室裡,倚在牆上,把衝鋒槍緊靠在自己身上,免得發出聲響,打斷歌聲。他抑制著胸腔由於硝煙的刺激發出的呼呼聲,傾聽著歌兒,心中痛苦地渴望著什麼,但是渴望什麼,他不知道。後來他領悟到,他是想哭,於是也就微微一笑。淚水已經乾涸。
他畢竟把衝鋒槍弄出了聲音,米拉立刻停止了唱。他走向桌前,米拉溫柔地向他張開雙臂,整個身於貼向他——信賴地、溫存地、稚氣地。
“我馬上給你弄點吃的,”她嚮晦暗處的擱板走去,“你知道嗎,這些可惡的碩鼠把所有的麵包幹都吃了。只剩下一點點。”
“這支歌你是從哪兒學來的?”
“是魯維姆叔叔教我的:五一節時獎給他一臺留聲機和許多唱片。他是個傑出的小提琴家……”她笑了起來,“這我何必對你講呢?你是瞭解魯維姆叔叔的。”
“瞭解?”
“當然啦,你瞭解,”米拉拿來了吃的東西,正在往桌子上一樣一樣地擺。這是她所重視的一套儀式。“要不是有他,那我們倆一輩子也不會認識。永遠不會相識,你能想象那是多麼可怕嗎?我的天哪,為什麼幸福有時會有賴於……如果不是由於當時你很喜歡那支曲子……”
“如果當時不是由於我肚子餓了的話,”他冷笑了一下。
“或者那時你突然坐了另一趟車呢。”
“我的確是坐了另一趟車,”普魯日尼科夫說,他沉默了一會兒,回想起最初踏上通往這幽暗掩蔽室的路程那無限遙遠的過去。“你知道嗎,當初我為什麼坐了另一趟車?”
“為什麼?”她坐到他的對面,兩手託著下巴,洗耳恭聽。
“我愛上了一個人。整整三十六小時。”
於是他對米拉講了瓦麗雅,講了自己焦渴難熬時刻的那些白日的夢。米拉聽完了他的敘述,嘆了口氣。
“不用說,這個瓦麗雅是個非常好的姑娘。”
“你為什麼這麼認為呢?”
“因為她愛上了你。”米拉說,她認為這個評語已足以說明問題了。“可是明天我拿什麼東西給你吃呢?家裡沒有點心的時候——這還不算沒有吃的。沒有面包——這才意味著要捱餓呢。”
“麵包?”普魯日尼科夫找出了准尉畫的那張地圖,“你不記得麵包坊在什麼地方嗎?”
“麵包坊在穆哈維茨河那邊。你瞧,倉庫和食堂就在這裡,”米拉指了指座落在穆哈維茨河岸上的環形兵營,“我跟赫里斯嘉大嬸到那裡去過。”
“噢,原來他是在那兒弄到了吃的……”普魯日尼科夫若有所思他說。
“誰?”
普魯日尼科夫想到的是沃爾科夫,他正是在米拉指出有倉庫和食堂的那個地方碰到了他。但他不想提起沃爾科夫,因此作了另一種解釋:“我想起了那個中士。說的是涅鮑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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