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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結婚?&rdo;慕洋驚呆了。許洛楓看著他,撣撣指上的菸灰:&ldo;是,結婚。但是慕馮櫻拒絕了。&rdo;慕洋愣了半天,隨即又生氣起來:&ldo;櫻櫻當然要拒絕了!你以為你是誰啊!你說結婚就結婚啊!早幾年需要你的時候你幹嗎去了?!&rdo;&ldo;我在國外讀書。&rdo;許洛楓語調依舊平靜,&ldo;叔叔,我一直都不知道小桃的存在,要不是上個月偶然碰到小桃,我想永遠不會有人主動來告訴我,我已經有一個三歲半的女兒了。&rdo;聽他的話,好像還是慕馮櫻不對了。慕洋看著他,冷笑了一聲,說:&ldo;你別想忽悠我,我年紀大了,腦子可沒壞。櫻櫻當年都和我說了,她有給孩子爸爸打電話、發簡訊,但是你一點回應都沒有。你摸摸良心說,有沒有這回事?&rdo;許洛楓沉默了。良久,他說:&ldo;當時,我的確沒有看簡訊,也沒有接電話。叔叔,過去的事是我不對,可是現在,我想彌補,我不想讓小桃生活在單親家庭,我想和慕馮櫻結婚,和她一起撫養小桃。&rdo;慕洋死死地盯著許洛楓,牙關咬得緊緊的,突然問:&ldo;你心疼小桃了?&rdo;許洛楓抬頭看他,兩個人對視片刻後,慕洋又問了一遍:&ldo;小桃沒有爸爸,你是不是心疼她?&rdo;許洛楓終於點頭回答:&ldo;是,我心疼她。&rdo;&ldo;你也曉得心疼你女兒啊……&rdo;慕洋的聲音漸漸哽咽,許洛楓驚訝地發現,這兩鬢斑白的男人眼圈已經紅了,連著臉上的肌ròu都抖動起來。他的眼淚溢位眼眶,漫過粗糙的面板和細密的皺紋,手指則緊緊攥著那根擀麵杖,幾乎泣不成聲:&ldo;你也曉得心疼啊,你居然也曉得心疼你女兒啊,那你有沒有想過,櫻櫻是我的女兒啊!當年,我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rdo;他哆嗦著手又點起一支菸,狠狠地吸了一口,說:&ldo;我家櫻櫻從小被我當公主養大的,從那麼小一個嬰兒把她養那麼大,二十多年來她哪裡吃過這樣的苦啊,我一個沒看住,她就被你欺負成這樣!小兔崽子,算你走運啊,當年我找不到你,我要是能找到你,不把你打廢了我都不配做人爸爸!&rdo;他們坐的地方很僻靜,無人經過,許洛楓就這麼看著這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像個孩子一樣地哭泣,他的哭聲壓抑而深沉,戳到許洛楓的心裡,就像戳破了一片冰湖,冰面喀拉拉地碎成了片。慕馮櫻接到郭彥的電話,基本猜到是怎麼回事了。&ldo;怎麼這麼不小心碰到了呢?&rdo;郭彥擔心的語氣,&ldo;章暉和我說的時候我都傻了!你也知道,章暉這些年和他們幾個都有聯絡的,我千叮嚀萬囑咐不準透露小桃的事。上個月那場喜酒,剛好章暉出差沒去,我一個人也懶得去,我要是早知道婚慶是你搞的一定會通知你,也不會搞的吃一頓喜酒,大家都知道了。&rdo;慕馮櫻嘆口氣:&ldo;彥彥姐,別說了,反正他都知道了。&rdo;郭彥問:&ldo;那小許後來有沒有來找你?&rdo;&ldo;有。&rdo;慕馮櫻想到許洛楓就覺得心煩,&ldo;你中午有空嗎?見個面吧,我是挺想和你聊聊的。&rdo;慕馮櫻和郭彥約著一起吃午飯,她趕到餐廳時,郭彥已經到了。郭彥30歲,留一頭蓬蓬短短的頭髮,戴副大眼鏡,笑起來時眼睛眯成一條fèng,嘴裡會露出兩顆小兔牙。她穿衣服的顏色很鮮嫩,叫人看不出來已經是個3歲男孩的媽。慕馮櫻和郭彥對桌而坐,閒聊幾句後,慕馮櫻便講起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當然,她隱瞞了那個吻。也只有面對郭彥,她才能敞開心扉,因為郭彥是唯一一個不會罵她、也不會罵許洛楓的人。郭彥和慕馮櫻的關係有點兒複雜,每次說到當年的事,慕馮櫻總是想笑。她清楚地記得在那個ktv包廂裡,郭彥見到她時,嚇得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去的慌張身影。那是2004年,那年春節來得早,寒假也就放得早,一月中旬時,慕馮櫻就回了家。年三十的晚上,她陪著爸爸媽媽一起看春晚,整個晚上,她的手機叮叮噹噹簡訊音不斷。她翻看著,都是同學們群發的拜年簡訊。零點鐘聲敲響前,慕馮櫻還是沒有忍住,給許洛楓發了一條簡訊,她編寫了很多話,最後又一個一個地刪掉,只發過去七個字:許洛楓,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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