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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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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地開車,不勸阻她。人總要有個宣洩的出口,在悲痛的時候,哭出來心裡會舒服點。

過江的時候,他會把她拉出來,站在甲板上,曬曬太陽,吹吹風,然後不著痕跡地替她拭去掛在眼睫上的淚。

她頭擱在他的肩上,環著他的腰,閉上眼,一動不動,江風把她的長髮吹亂,髮絲打在他的臉腮上。

今年……她還會哭嗎?

心裡面突然跳出這一句話,把宣瀟嚇了一跳。她哭不哭與他有什麼關係?他悶悶地點起一支菸,抽到半截,突然捏滅,然後站起身,拿起車鑰匙,冷著個臉出了工作室。

車漫無目標地在街上轉了幾圈,方向盤一轉,他把車開向了郊區的墓園。

這個節日,不來趟墓地,心裡面總象少了什麼。

去看看柏遠吧!看看死得神秘,死後還讓他吞了口蒼蠅,遺了他一頂綠帽子的“好友”,她會在那裡嗎?

天氣不好,上墳的人在前兩天就來過了,不然這條通往墓園的公路通常會擠得水洩不通。今天人也不見得太少,沿途有許多花農捧著一束束菊花,穿著雨衣,叫賣著。

來到柏遠的墓地之後,天空仍舊烏雲壓頂,雨絲下一陣,停一陣,像是一個婦人的哭泣…稍有平復又被新的傷心催逼得淚如雨下。宣瀟撐著一把黑傘,發現已經有人來過了,柏遠的墓前有紙錢的灰屑,有白菊花、黃菊花,被雨淋得聳拉著。

柏遠走得突然,墓碑上的一張大頭照還是柏遠的畢業照,笑得眉宇飛揚,意氣風發。宣瀟把在路邊買來的一束菊花放下,怔怔地對著柏遠立了一會,突然有一種恨不得掰開墓碑的衝動,想責問那堆躺在盒子裡的灰燼,為什麼對他做這些事?

他笨拙地剛剛把與她之間的裂痕修補好,柏遠飛起一腳,一切又煙消雲散了。

他大口呼吸,胸膛急促地起伏著。

柏遠仍然一臉陽光般的笑意,毫不為他的情緒所動。

白色的菊花在鉛灰的天空下,顯得十分耀眼、悽然。也就在這時,雨漸漸停歇了。

宣瀟收起雨傘,默默地轉過身,往墓園外走去。在門口,遇到一個手捧素菊的女人剛下計程車,他瞟了一眼,雖然瘦得形削骨立、衣衫皺亂,他仍認出是燕南南。

燕南南也看到了他,沒說話,在墓園,人總是特別的肅穆、唯心。

宣瀟擰著眉,沒有急於回車,看著燕南南向柏遠的墓走去,放下菊花,雙手合十,閉上眼,嘴巴一張一合,像是在祈禱什麼。

許久,她才轉過身,往這邊走來,在宣瀟面前站定,沉聲問道:“你在等誰?”

語調平平,卻分明帶著一絲怨恨。

接著,她又問:“不會是想捎我一程吧?不怕我髒了你的車?”

宣瀟冷冷地看著她,一言不發走向車,燕南南倒也識趣,自動自發地跟了上來,坐到後座上。

“別忙開車,再呆一會,她扭過頭,對著墓園,神情悽婉,“我說過他要被牽累的,現在信了吧!不過真傻,好死不如賴活,幹嘛自殺呢?那層面皮有多重要?忍一忍不就過去了,又不是沒錢,像我都快被口沫淹死了,不也活得好好的。有煙嗎?”

宣瀟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扔給她,她手哆嗦地點上一支,一支哆嗦個不停的肌肉才鎮定了下來。

“有好久不見了,在哪高就?”宣瀟開了口。

“你不知道?”燕南南吐出一口煙,聳聳肩,“也對,我是死是活,你都不會關心的。那柏遠為什麼自盡你知道嗎?”

宣瀟挑了下眉。

燕南南咯咯地笑得前俯後仰,“宣瀟,你估計是本世紀快瀕臨絕種的冷血動物了,在你心裡面,除了工作,還有別的嗎?告訴你,宣瀟,我和柏遠落到這個地步,都是你害的。”

“哦,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得出這麼偉大的結論?”宣瀟譏誚地一笑。

“當然根由在於我,我落成這樣是我的報應,但柏遠,”燕南南悽楚地閉了閉眼,“你把那條內褲放在洪指揮的口袋裡,讓他顯醜,給了他對手一個把柄,他被雙規,從而交待出我曾拿過他一百萬、柏遠敲詐過他二百萬的事,即使柏遠把二百萬早捐給了慈善機構,但他要以敲詐罪被起訴,他現在那漫步雲端的樣摔得起嗎?一條內褲,水建公司損失千萬,我成了喪家之犬,洪指揮被判了無期,柏遠丟了性命,惟獨你安然無恙。人,聰不聰明,現在就顯現出來了。”

燕南南的話盡含諷刺,聽得宣瀟額上的青筋直迸,不過,心裡面真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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