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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得富抬眼偷瞅他，吞吞吐吐，&ldo;殿下說了，不許我囉嗦的……&rdo;詠善被他弄得不耐煩，罵道：&ldo;再這麼黏黏糊糊，我……&rdo;冷不防地想起昨晚和常得富說的話，猛地一激靈，臉色變了，&ldo;是詠棋?&rdo;常得富點點頭。知道是詠棋的訊息，詠善從臉色到聲音，都倏地冷下來，凍得人發寒，沉聲道：&ldo;說吧。&rdo;常得富這才湊上來，&ldo;小的聽說，詠棋殿下病了。&rdo;&ldo;病了?&rdo;&ldo;聽太醫院的人說的，詠棋殿下是體弱受寒，再加上憂困鬱結傷及肝腑，&rdo;常得富壓低聲稟報，&ldo;昨天是詠臨殿下親自抱詠棋殿下去太醫院的，把整個太醫院都鬧翻了，太醫們忙了大半個時辰，才把人救醒。&rdo;詠善直瞪著書房角落裡擺的青瓷銅器，恍了恍神，半日沒說話。半日，才問：&ldo;還在太醫院?&rdo;&ldo;詠臨殿下把他送到安逸閣去了。&rdo;詠善聽了，嘆道：&ldo;詠臨這個呆子，總算還有一點腦子，沒把詠棋送母親那邊去。&rdo;嘴角扯動著，笑得十分苦澀。他搖頭笑了一會兒，沉默下來，英俊的臉好像鐵鑄似的，讓人瞧不出一絲端院。常得富被這種又冷又絕望的氣息壓得喘不過氣來，潛意識地想逃開，小聲探間：&ldo;殿下若沒有別的吩咐，小的……先下去?&rdo;詠善叫住他，想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了，&ldo;現在究竟怎樣了?&rdo;&ldo;這個……只聽說還在每天三頓的吃藥。安逸閣裡頭的事，小的也不清楚。要不小的派個人過去打聽一下?&rdo;常得富試探著問。詠善硬生生壓住點頭的慾望，搖頭道：&ldo;不必。&rdo;接著又問：&ldo;每天三頓的吃藥?什麼藥，哪個太醫開的方子?&rdo;他在詠棋身上罕見的用心，常得富早就知道的。攸關詠棋的事，常得富總比別人打聽得細緻，現在果然派上用場。一見詠善問藥方，常得富忙從懷裡掏出一張素箋，展開了遞上去， &ldo;詠棋殿下的事是黃老太醫身邊的小學徒丘安說的，小的琢磨著殿下大概會問，把吃什麼藥也仔細問了，都寫在這裡頭。他說，詠棋殿下現在吃兩帖藥，一個是黃老太醫開的六合去寒煎，一個是詠臨殿下說的補身方……&rdo;&ldo;胡扯，詠臨又不懂藥理，他說得出什麼補身方?&rdo;詠善隨口駁了一句，轉眼疑心驟起，悚然道：&ldo;誰給他的方子?不好!&rdo;下一秒已從椅上猛跳起來，搶出房門。詠善連馬也來不及備，衝出太子殿，徑自朝安逸閣奔去，侍衛們見他發瘋似的從書房裡出來直衝向殿外茫茫大雪，不知所措下只能在後面匆忙跟著一起跑。安逸閣和太子殿都屬皇子住處，相隔並不遠。詠善一路狂跑過去，到了安逸閣外，剛好一個人影正從門內匆匆忙忙出來，一個不留神，直撞在詠善身上，差點把詠善撞到階下。那人是安逸閣的一個小內侍，本就夠慌亂了，抬頭一看，站在眼前的竟是詠善，嚇得魂飛魄散，軟倒在地上拚命磕頭，&ldo;小的該死!太子殿下饒命，小的因為趕著去太醫院，忙昏了頭一時瞎了眼……&rdo;詠善聽見&ldo;太醫院&rdo;三字：心直掉進深淵，一腳把那內侍踹下臺階，罵道：&ldo;還不快去?&rdo;掉頭直闖安逸閣。一路上碰見的宮女侍從，都慌慌張張，忙著端盆遞水在走廊上來往，看見詠善，個個連忙跪下行禮，詠善看也不看。趕到主寢室門外，隔門就聽見詠臨大叫，&ldo;太醫來了沒有?蠢材!再派人去傳，給我跑著去!詠棋哥哥，你撐著點……&rdo;詠善心上一緊，霍地掀開簾子。嗤!發抖的手力道控制不住，拽得過狠，竟把門簾硬扯了一半下來。詠棋躺在床上，半邊身子被詠臨託在懷裡，兩頰一點血色都沒有，白得近乎透明，像快融化的雪。他不斷髮出一陣接一陣沒多大力道的咳嗽，又彷彿在輕嘔，每次身子都難受得弓起。詠臨把白絹湊在嘴邊替他接著，血絲在白色的絹布上化開，怵目驚心的豔紅。&ldo;太子殿下來了……&rdo;詠臨正抱著詠棋，急得六神無主，回頭看是詠善，也忘了他是&ldo;連兄弟都不放過的禽獸&rdo;，求救似的央道：&ldo;詠善哥哥，詠棋哥哥他……你快幫幫他!&rdo;詠善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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