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交心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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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復了最恨的人,楊寄心情好多了,出了虎賁營,他終於從胸臆中長嘆了一聲,低聲自語道:“要是阿圓還在,我寧可不當皇帝。”然後自嘲道:“二兄,你不必勸我,我懂,人死不能復生,阿圓不在了,為了孩子們,為了手下的兄弟們,我還得好好過。”
沈嶺腳步遲滯了一下,試探地問:“那麼,太原王氏的女郎……”
楊寄卻回頭斬釘截鐵說:“長久我不敢保證,但這一年,我一定會為阿圓服素,也一定不沾其他女人。我和她分開過那麼久,人在時,尚且打熬得住,人不在了,我卻想著別的女人……”他搖搖頭:“那不是畜生麼!”
“那麼,以後……”沈嶺追上健步如飛的他,“總還要選人的吧?”
楊寄說:“再看吧。但是,皇后只能是沈沅一個,絕不會讓他人佔掉了嫡妻的位置!誰都不行!這話,你可以吩咐起居注官員記下來,哪天我忘了,你就上本勸諫我,我要是不聽,就叫千秋萬世笑話我是個不講信用的慫包、色鬼、王八蛋!”
脾氣一來,粗魯性子又發作了。沈嶺默默看著他拔腿而去的背影,長腿如飛,袞服的下襬也都飛起來,通天冠上的朱紘都被步伐帶起的風聲甩到了耳後,真是一點沒個帝王樣子。沈嶺低頭看自己一身硃色的高官服侍,竟覺得有些不自在,急忙把外袍脫下,鬆解裡頭的束帶,又作一副魏晉林下人士的模樣,才輕吁了一口氣。
此刻,太初宮一片熱鬧,太極殿的重建正在緊鑼密鼓中,民伕的號子,斧劈刀削的聲音,匯成一陣鼓樂。沈嶺信步踱到太極殿那裡,焦黑的樑柱正被拆除掉,楠木散發出燃燒後帶異香的焦味,一個蹲在架子上的民伕可惜地說:“這樣兩人合抱粗的金絲楠,從蜀地運到建鄴,光舟車運費就是中戶人家三五年的嚼用,一旦燒了,就只能當劈柴了。可惜可惜!”
架子下面站著的兩個民伕正在鋸一段新木頭,笑著說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翻修的太極殿,說是用普通柞木就行,木料普通,可是等我們鋸好、雕好花,簇簇新的哪裡又比金絲楠的差勁?”
沈嶺踱步過去笑道:“各位辛苦啊!這幾日供奉的飯食還吃得慣麼?”
那幾個民伕抬頭看他,因為沒有穿官服,瞧著也就是個普通讀書人的模樣,所以自在地笑道:“吃得慣!我們都是廬江那裡來的,前幾年還不是天天餓肚子?換了新陛下,不打仗了,飯吃飽了,賣點力氣能夠掙兩個錢回家娶媳婦,多好!”
另一個更笑道:“還是新陛下好!到底是咱窮人家出身,懂得體恤咱們。哎!誰說命就是投胎時註定的呢?譬如先生你吧,若是生在寒族,這輩子有機會到太初宮來啊?”
“咔”地一聲,木料鋸斷了,幾個民伕心滿意足地拍拍磨紅的掌心,到一邊丹墀上坐下喝水,赤腳髒髒地踩在漢白玉的階陛上。沈嶺彷彿受了感染似的,也坐在那象徵著帝王無限尊榮的丹墀之上,垂著兩條腿,任風吹著,大概是春天來了,吹的是東風,而且不再有寒冷刺骨的感覺,而是帶著茸茸的暖意,舒服極了。沈嶺笑道:“是呵!前朝時,那叫‘世胄躡高位,英俊沉下僚’,現在皇帝不是華族人,大約也願意有更多的普通人——只要是聰明好學的,肯忠心國家的——來效忠呢!你們家以後要有了孩子,叫不叫他們讀書呀?”
幾個民伕“哈哈哈”笑起來。他們大多也是十八_九歲或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笑了一陣說:“媳婦還不知道在哪裡,還談什麼兒子?”
沈嶺拍了拍他身邊堆放的一些木頭斗拱,上面雕著精美的騶虞紋樣,他笑道:“能雕這麼好,一定是聰明人啊!”
他乘著牛車,從太初宮順著御道往秦淮河邊自己的別墅而去。下午的時分,御道上格外熱鬧,秦淮河邊也格外熱鬧,在道邊挑擔賣菜的、在河埠頭捶洗衣裳的、在店鋪旁熱騰騰蒸蜜餅的……戰亂了那麼多年,老百姓就像茸茸的春草一樣,但凡有些和風雨露,就可以蓬勃地生活著,而且把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他的別墅,依然門面狹窄,毫無中書令的權重富貴之相,可是走進去,看著裡頭養得精緻的花草,聽著裡頭人撫著焦尾琴輕輕吟唱的聲音,他覺得無比滿足。
揭開簾子,他從背後環抱住她,把臉頰輕輕靠在她的腮邊,輕聲道:“阿音,我想你了!”
彈琴的人抿嘴粲然:“我又沒離開過。”
“是不是離開了,會更知道珍惜?”
盧道音回首笑道:“不是因為離開而更知道珍惜,是平常沒有機會去體驗生離死別,把日子過平常了,就容易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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