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幽篁嶺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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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乃事後事,逃犯是當下事,追還是要追的。幾人循跡飛奔追去,不覺已是沉夜如水,月朗星稀。慈安寺四周圍栽了整整一片的竹林,玉竹由風篁嶺一路蔓延北上,直至曲江峽邊戛然而止。飛鶴亭便坐落於曲江峽瀑布邊,相傳為山水大師趙春晁督建,剛建成的時候一道天雷劈了亭子一角。有好事者曰此為大凶之兆,或象徵天下大亂,此謠言一傳十十傳百,傳到了天子耳朵中。然天子畢竟是天子,被雷劈了半個亭子這種事雖不多見亦不是沒有聽聞,於是,本來鳥不拉屎的一個破亭子被這麼一傳,竟引來了文人墨客競相瞻仰。
天子輕飄飄降了個督工不嚴之罪,趙春晁被貶謫到了一個更為窮鄉僻壤的鳥不拉屎地。當時的慈安寺住持見之不忍,便卓人將飛鶴亭邊的竹子清理了一番,至此,這地方便成了豐城名景之一。要說飛鶴亭的景觀確實是好,曲江峽瀑布如天瓢倒海,雷霆怒吼,石塹劈開薄霧,花映新林岸。而距亭子邊五丈有餘的風篁林,蒼翠深幽,瑩瑩如玉,一眼望不到邊。
然而或清致或深幽,或蒼翠或萋萋那都是指的白天。到了夜晚,光線在竹林深處越發昏暗,從竹影見漏下的月光在地上湊成斑駁圖景,偶有鴉啼聲如泣如訴,刺在人耳膜上平添詭異。明汐怕黑怕鬼,怕高怕水,遇了此種情形,自然也是怕的。他遠遠瞥了師兄一眼,後者目不斜視,連朝華這看起來頗不靠譜的都專心趕路,目不斜視,心下更為萋然了些。
“哎,別動!”朝華這一喊,他驚得跳了跳。“你頭頂有隻蜘蛛。”
至此,明汐對朝華就怨之多於敬之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能不能別老想這些有的沒的。”北鏡對朝華與三人同行一事實是不爽,然此人雖不甚靠譜,好在法術了得;然而明汐這羊質虎皮的還顛顛地跟來,勸其回去與門中接應的弟子會和而又不去,最後還得北訣乖乖回了,一念至此,她更是煩躁。夜闖深山老林有什麼好跟的,此行本就危險,邀功不成還莫名受個傷,回去怎麼嚮明素青長老交代?
想到受傷,她便又朝朝華處看了一眼。鳳弈那一劍險些要了命,臨衍被朝華帶回來的時候卻活蹦亂跳,這姑娘若非扁鵲再世,那就是手段非常。她所圖為何?北鏡一念不集中,腳下一滑,明汐忙扯了她一把。再等她站穩的時候,脖子上卻被橫生出來的竹葉子滑了一道血痕。
“哎你受傷了!”北鏡反手摸了一把頸間,酥麻麻地有些疼。受傷便受傷了,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她皺眉看著朝華,後者以手指蹭了一點她的血跡,湊在鼻尖上聞了聞,伸出舌頭,舔了一口,道:“沒有毒,還好。”
“……”
北鏡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臨衍聽了二人動靜亦停下腳步:“怎麼了?”
——你帶來的這個姑娘是個蝙蝠精。北鏡此念頭一閃,卻又隱隱為自己感到羞愧。君子磊落,怎可一來就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人家?
朝華不知她心頭念起,皺著眉頭搓了搓手指,道:“好奇怪。怎麼這般安靜?”她話音未落,明汐扯了扯臨衍的袖子,道:“師兄,你看!”四人回過頭,玉竹幽篁,風搖月影,莫說妖怪的影子,就是來時路都沒有了。
臨衍忙凝了個訣往他最近的竹子上一拍。咒法的白光倏忽撞上了冷硬的竹幹,搖了搖,又彈了回來。四人震驚,臨衍沉聲道了句:“不好。”只見竹影當風,方才尚有幾分舒朗的玉竹漸勢相合,層層疊疊,密密匝匝,吞天徹低般向四人推來。
“師兄你啟動了什麼陣法啊啊啊!”
北鏡不顧明汐尖叫,指尖如風朝篁竹削去,堅挺的軀幹應聲斷裂。明汐憤憤拔了劍,朝華亦從袖中滑出一把短劍,劍不過寸餘,劍身上刻著的銘文有些眼熟。明汐左思右想,硬是想不出在何處得見此物,而不等他整理明白,那密密匝匝的竹子便要將幾人擠成肉醬了。誰能想到,以臨衍這一手風聲鶴唳的精絕,竟是用來野外劈竹子?
劍芒如水,沉夜不見星,然劍光再快,到底禁不住竹子如山巒疊嶂般從四面八方湧來,無止無休。臨衍一想這風篁林的自山丘下蔓延而上的規模,心下發毛,衝北鏡喊道:“可有破陣之法?”
北鏡搖頭,早被這鋪天蓋地的竹子攪得滿頭大汗。臨衍心一橫,道一聲“你們堅持一下”,凝了個疾行之咒,便順著一方蔚然高聳的竹幹,手腳並用地攀了上去。師兄何時學會的爬樹之技?明汐驚覺,既有此神技,為何門中眾人鬥雞走狗掏鳥蛋的時候他從不參與?
幽竹成片成片地沒頂壓來,幾人苦苦支撐,縱劍芒夠快,卻也被逼仄到了無可轉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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