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如切如磋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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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光方亮的時候,臨衍起身洗了把臉,卻見陸輕舟已然披了件外套獨自在院中對琴沉思。此琴渾然古意,琴身繪有盈盈翠竹之意向,琴絃上蒙了一層灰,想來許久不曾有人用過。臨衍看的好奇,陸輕舟抬眼見他,對他招了招手:“這是你師父的東西,我琴技不好,你拿回去也好。”
臨衍滿心詫異,還沒來得及張口拒絕,卻又聽他道:“你師父將你託付給懷君而非我,想來有他的道理。我這門中亂糟糟的事情千頭萬緒,再把你扯進來,那他當真能入我的夢把我臭罵一頓。”他言罷,苦笑一聲,道:“料你也睡不著。問吧,我儘量坦誠相告。”
凌霄閣掌門慕容凡同宗晅交好,此事唯有進過日晷幻境中之人才曉得。二人不知以何作交換,宗晅贈了慕容凡一隻乘黃幼崽,慕容凡不知回贈了何物,二人一仙一妖,忘年之交,這期間慕容凡幫宗晅做了多少事,宗晅又為凌霄閣做了多少事,即便連陸輕舟都不得而知。那是一個月圓之夜,也恰是初夏時,蟬鳴聲還沒來得及響徹崑崙虛。陸輕舟像往日日一樣提著劍在門中巡視,這是他當上首座弟子後才養成的習慣,門裡小崽子們有時粗心,若是誰忘了鎖門或丟了些許小玩意,又會惹出些許不快。當他巡完了丹室,正準備回房睡覺的時候,他陡然看到了火光。陸輕舟本以為此乃丹爐中的火星字點燃了些許窗簾,他原路折返,推開丹室大門的時候,恰逢乘黃破開封印而出。
其師慕容凡躺在熊熊燃燒的丹爐旁邊,奄奄一息;而那枚日晷也被他緊緊抓在手中。陸輕舟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原來此小小的日晷竟可以藏下這般驚天之秘。他忙喊了眾弟子,眾人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將那乘黃逼到山門廣場上,也正是這時,一方皎皎圓月如圓盤一般,由雲霾中透出了光。
陸輕舟從未見過這般皎潔的明月。明月皓雪,蒼茫天地,盡是寒白。也正是這個時候,乘黃髮了狂,將圍逼它的弟子以其幽藍之冥火燒成了灰。陸輕舟被他扯下了半條手臂,疼得暈了過去,而當他再醒來的時候,崑崙虛便只剩了一地殘軀,血流成河,而他的師父慕容凡拼死給了拿乘黃一劍,自己也倒在了乘黃涼了的屍體旁邊。
血滲地下三尺,白骨成泥,不是妄語。
“我師父固然爭強好勝,但這般喪心病狂之事,我卻是萬萬不敢想見。”陸輕舟撥了兩聲琴絃,琴音如水,孤冷涼徹。他接著道:“我本想仙門之中至少該比官場上要乾淨些,卻原來這一個個為權為利為名之人,從古自今,在紅塵或是不在紅塵之中,都是一樣的。”
臨衍無言,接過陸輕舟手裡的琴,輕輕撥弄了兩聲。此琴音甚是清雅高潔,當真投其師的喜好,而若其師在世,想必對陸輕舟這寧棄門派傳承也不願助紂為虐的這一份堅持,當也深以為然。也不知那時候宗晅大軍壓境,各仙家人心惶惶,他留了一幅字便隻身向虎山行去,是否也是這樣的一種堅持?
“此日晷乃凌霄閣覆滅後我以非常手段求來,此幻境之事,想必乃先師同宗晅交好之時的真事。我初時不覺,越看越發覺得痛心疾首,若先師當真眼睜睜看著宗晅殘害婦孺幼子,無論此子是妖是人,我都無法……再將其視作我的師父。”陸輕舟低頭苦笑,臨衍心道,即便如此,你卻還是將此處命名為齊雲觀。那薛湛這倒說對了,小寒山,齊雲觀,是為悼念,是為贖罪,是念念不敢忘,也是對這份教誨之恩德的難以割捨。
二人相顧沉默,鳥鳴聲清脆悅耳。臨衍思索片刻,道:“然晚輩有一事不明。此幻境中的那個小孩子為何要叫宗晅‘小舅舅’?他又是誰?”他本想同陸輕舟說一說他那不明所以的夢,然而看陸輕舟此時悶悶不樂,若有若思,他便也想著,且先將重要之事問了,此種令人摸不著頭腦的事待今後有機會再來討教也罷。
陸輕舟一嘆,道:“此事我也暗查過。宗晅這妖王之位是他以鐵腕手段奪來的。那小娃娃本是妖界皇室正統,喚作‘琅琊’,但他皇室遺孤,如何被宗晅綁到了人間,為何又交給了先師,此件曲折,我卻無論如何也想不透。”
臨衍想到夢裡的那一句“亂臣賊子”,心下一窒,忙問道:“那後來呢?他可還活著?”
“死了。”陸輕舟答得十分乾脆,此聲敲在臨衍心頭,敲出了一片空落落的茫然與僥倖,也敲出了更多的惶惑與千頭萬緒。陸輕舟見其神色古怪,一皺眉,道:“就在你看到那副幻境之後的兩年,琅琊被妖界派出的十二死士迎了回去,擁立為新王,同宗晅激戰兩月後被人吊死在了妖界王城中。此事眾目睽睽,人盡皆知,絕無半分作假之可能。”
“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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