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唇槍舌劍(下)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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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濤依然乾笑著:“被姑娘這麼一說,只怕大家縱有美酒在前也不敢下嚥了,不如上茶。”
揮揮手,侍者魚貫而入,一個個熱氣騰騰的茶碗飄散著微苦的氣息。
來使揭蓋,一碗青綠的茶湯裡浮著幾片半透明的細長嫩芽,如女子黃綠色舞裙般妖嬈。茶盞剛剛靠近嘴邊,不由咂嘴吐舌頭:滿嘴清苦,簡直難以下嚥。眾人面面相覷,怒容畢現。
冷鳳儀舉託茶碗端詳,不動聲色一笑。
唯楚濤安然揭蓋,撇去茶沫飲之而不變色:“真英雄者,不見其色,不聞其香,不識其味,然,餘韻悠長不絕。愈品愈甘,愈聞愈香,才為好茶。”
眾人不覺隨之飲第二口,忽覺苦味減淡了一半,悠悠的甘甜從舌根悄悄蔓延,果是奇茶。甘苦交織中,喉間濃醇的酒意早已被一股清香所壓制。
“世間名茶無數,皆不及其苦,更不及其餘韻悠長。此南岸特產,以墨冰草芽為茶——此草南岸隨處可見。其香溫厚如墨,其色純粹如冰。沸水久煮,本色依舊。其味苦而不澀,飲之餘韻如甘泉,歷久彌香。”
眾人點頭稱奇之際,話鋒一轉。
“然則,南岸人溫潤如水,堅韌厚實。任你乾柴烈火而不移。苦熬中透著濃香。不見鋒芒,只因鋒芒收斂在內,當出之時必有雷霆之擊,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滿座噤聲。
唯聽冷風穿堂而過,如刀似劍,刮在心坎。
死寂之中,鳳儀拍手三聲:“好一個以茶論英雄!”
楚濤淡笑一聲,揮了揮手。
齊恆被領了上來,在末座添了酒菜。兩個劍客近身侍立,把他夾在當中。滿桌佳餚在前,他偏不動筷,掃一眼堂上賓客,目光觸及冷鳳儀,霎時驚怒交織,起身粗著嗓門指著楚濤就罵:“小子,不敢和我明著過招,就拿個女人來折辱我!”侍衛踢他一腳,硬把他按回座上。
程雲鶴驚問:“楚掌門何意?”
一青衣前輩離座對答:“並非楚家有意刁難,諸位也看到了,齊大少生性衝動好鬥,若不加以管束,只怕南北兩岸將深陷爭鬥的泥潭而永無寧日了。此番,若不是齊大少率人於烽火嶺伏擊掌門在先,亦不會有此爭端。齊大少可是口口聲聲要我家掌門的性命啊!烽火嶺中羅掌門、北岸秦大少皆可作證。若非掌門身手矯捷,反將其制服,後果實難預料。掌門不與之較,絲毫不怠慢,好吃好喝地請其寄住楚府後院,已是寬宏大量。冷姑娘適才所言,似乎並不符實情。”說話的正是竹苑三傑之一的劉思仁。
“看來,其中很是有誤會。”程雲鶴賠笑道,“齊爺只知齊大少喜愛遊山玩水而赴烽火嶺,無端被扣,卻不知還有如此糾葛。興許,兩方人馬正巧于山林狹路相逢,大少爺以為楚掌門將與他不利,便衝撞了楚掌門,實非有意為之。若是如此,我當稟明齊爺,並代齊爺與大少爺向楚掌門致歉。”
“只是齊公子似乎不曾這麼看。”
齊恆有了說話的機會,大聲道:“程雲鶴你急著道什麼歉?分明是楚濤這廝要害我,扣了本少爺,還打算要挾我爹,這種混賬,憑什麼向他道歉!”
反咬一口,只讓局面更加混亂,兩方各有見解,爭執不下,加入口舌之爭的人是越來越多,齊恆得意的叫囂聲越來越響,卻都於事無補。
冷鳳儀忽的又站了出來,向齊恆橫眉淡掃一眼,齊恆頓時沒了聲響。
“楚掌門,齊大少便是有不當之處,烽火嶺之事也已過去,何苦糾纏不放?若真寬宏大量,既然他並沒有給逐羽劍派帶來損失,何不就此一筆勾銷?如若還有什麼條件,明說就是。”
劉思仁冷笑幾聲:“齊爺好生健忘!碧蓮洲古渡的租約,早已過了期限。”
“續約容易,”鳳儀答道,“我已帶了齊爺尚賒欠的租款,結清後,再依楚掌門之意,另擬一約。我可代齊爺作主,訂立條款……”
“不。”久未發話的楚濤突然打斷,“姑娘錯了,我打算收回碧蓮洲。”
嚴峻的聲音在每個人的心頭回蕩不止。
碧蓮洲,長河以西的一座小島,橫在兩岸之間,宛若踏進烽火嶺的一塊有力跳板,進可直攻烽火嶺腹地,退可扼守長河水路。碧蓮洲上的渡口,本是楚家祖業,雖各方覬覦,卻未曾失過手。十二年前齊爺趁著楚原剛剛去世,逐羽劍派分崩離析之際,以楚家經營不善,代為接管為由,率領武師強佔此地,逼迫楚家簽下租約。楚濤雖堅不同意,拒不承認,卻也無奈於門派內眾人的妥協。一拖就是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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