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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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5點,我就起來了,出了旅舍,漫步街頭,尋找當年碎金零銀的記憶。天色尚早,店鋪還沒開門。街上行人寥寥,偶見挑菜進城的農民,打掃街道的清潔工人。
街邊的梧桐樹,已冒出了密匝匝的綠葉;江畔的香樟樹,老葉又增新綠。在晨曦的暖風中,清新的空氣令人神清氣爽。婺江是條倒流河,從東到西,匯入蘭江,再入富春江,匯入錢塘江入海。我站在‘通濟橋’橋頭,望著一江春水緩緩西去,早霞映在江面上,閃著粼粼的波光。眺望遠處的航船、竹排…久久不願離去。
到婺州,為的是尋找失落的夢。重訪校園;當年的竹籬笆已修成了圍牆,操場上又新修了體育館。這裡的三年,是我人生精彩的一部分,也是人生的一個轉折點。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我特別難忘山桅花開的季節,校園裡瀰漫著濃郁的香氣。飯後課餘和同學們漫步花木間,常陶醉在溫馨的氛圍中。我不由的想起梅姣,陳年往事又泛出心頭。梅姣,你在哪裡?
時任*副部長的葉聖陶先生,一篇‘金華北山遊記’, 選入課本,使雙龍洞的名聲大噪。當年,我曾親耳聆聽過他的講演。他站在校辦公大樓二樓的陽臺上,慷慨陳詞;希望我們這所學校,能辦成‘集美第二’。
我對雙龍洞的情結,卻是那段崢嶸歲月。我的母校—婺州二中,距雙龍景區約十里地,步行不過一個小時,是我們勤工儉學的基地。我們常到山上挑木炭,擔石灰,砍竹子,送到城裡。還經常到附近的鄉村,幫助插秧、刈麥、割稻等勞動。修雙龍水庫,學生是主力。到了五八年,修“雙龍電站”,學生就成了“勞工”了。
市區到雙龍已通汽車,但每日只有兩班,我乘早班車到洞前村。這個只有幾十戶人家的小山村,接待過難以數計的古今中外遊客。毛主席、朱德、郭沫若都來過這裡。洞前有塊“雙龍少年電站”的牌子,還有一座繫著紅領巾少男少女的塑像。
我曾清晰的記得;哪是‘合龍’的地方,哪是‘會戰’的現場。五八年的整整一個暑期,成了我們‘煉紅心’的課堂。軒敞的外洞是我們當年的宿舍,溪澗成了我們天然的盥洗室,洞口的兩個“龍頭”見證了那段歷史歲月。內洞鐘乳石的各種臆想造型,精彩紛呈,歎為觀止。
從雙龍洞沿著石階上行約百餘米,就到了冰壺洞。洞口新增郭沫若的題詩碑,第一句:“銀河倒瀉入冰壺”,把洞內飛瀑形容的十分氣勢。洞很似煤礦的斜井,拾階而下,只見石欄邊裝有許多園形燈罩的電燈,猶如輪輪朦朧的秋月。郭老詩中的“新月輪輪飽”就是此意境了。
為了尋覓舊蹤和失落的夢,我沒有等車,索興步行。迎著五月的山風,踩著輕捷的步伐,沿盤山公路而下,當年的情景不時在我腦海閃回:五八年夏天,我們這班十幾歲的中學生,像民工似的在半山腰,打眼放炮,修築溝渠,將‘九龍’的水引入電站。至今,我似乎還能隱約地聽到‘放炮囉!’後的轟隆聲。下到山底,攔有一大壩,這就是雙龍水庫了,那時我才十四、五歲,身體文弱,但我能把滿滿的百來斤的土筐,一口氣挑上幾十米高的大壩,一天勞動下來,全身都散了架。
在大壩邊,我拐入了小路,田野的小路使我倍感親切。我在大樟樹的小溪邊坐下;恍如又回到激情燃燒的歲月。這裡的風是暖的;水是甜的;地是香的;人是美的。再見了!雙龍。再見了!婺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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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上海正是掌燈時分,下車出站,發現廣場亂哄哄的,好像發生了什麼。驟然多了些穿舊軍裝的年輕人,臂上有紅袖章,成群結隊的,不知要幹什麼。
我沒敢逗留,擠上十八路無軌電車徑奔廣州路的辦事處。劉處長一見我,有幾分抱怨地說:“你可回來了,一走也沒個音訊,可把我急壞了。”“發生啥事了?”他有些慌亂的遞給我一張紙,上寫“最後通諜;各省市駐滬辦事處,即日起予以取締,勒令駐滬人員三日內回本地參加運動。”“又要搞啥運動啊?”“*。”我鬆了口氣,“不就是報紙上批判什麼海瑞罷宮之類的嗎?”“恐怕沒那麼簡單吧。”“你準備回鶴嶺?”劉處長露出幾分無奈:“看看情況再說吧。”
晚十點許,我們剛躺下。敲門聲一陣緊似一陣,湧進了不少穿舊軍裝的年輕人。我看清他們的臂章是“紅衛兵” 字樣。他們守住門口,逐個房間檢查。
一個戴軍帽的小個子,指著我的鼻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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