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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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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行血常規檢查,都在正常範圍內。入院後,酒是喝不到了,煙抽得還是不少。我已有十年的吸菸史,煙癮大時,每日兩盒以上,已成了名符其實的癮君子。這次患病,給我創造了一個機會,我決心:‘立春’ 日開始戒菸。

偶爾看‘海港’劇本,不愧是樣板戲的上乘之作,譴詞造句都頗顯功力;

風狂紅旗舞,雨急青松挺;海燕穿雲飛,征帆破霧行,暴風雨更增戰鬥豪情!

行船的風,領航的燈,長風送我們衝破千頃浪,明燈給我們照亮萬里航程!

哪怕雷吼陣雨猛,哪怕潮湧夜深沉,明知驚濤駭浪險,偏向風波江上行。

這些豪言壯語挺鼓舞人心的,可憾少有人能做到,這些‘高、大。全’ 的英雄人物可望而不可及。

病房的工作人員,有醫師、護士、衛生員,這裡約定俗成,稱女性的護士、衛生員都為‘阿姨’。而對清潔工,男性工友,卻稱‘公務員’。

傳染科病房有一位老公務員,五十多歲,小名阿四。聽說,他祖輩三代都在廣慈醫院當公務員,在傳染科也算‘*’了。這阿四,矮矮胖胖的,拔頂沒幾根頭髮,卻挺有派頭。要不是他託著拖把,還以為他是醫生呢。

他負責二樓的衛生和料理後事及太平房的工作。愛喝老酒,臉孔總是紅撲撲的,那個蒜鼻尤其明顯。他有時會噴著酒氣不停地拖地,有時拄著拖把和病人沒完沒了的海吹神聊。當有人病重時,大家就戲謔:“該請阿四會診了”,因為他是專司‘太平房’工作的。阿四的老婆、女兒都是醫院當衛生員的。想不到,行行都可能‘近親繁殖’,真乃咄咄怪事!

(38一200)

昨日立春。一場飛雪,今日天還是陰沉沉的,雪後的景色分外賞心悅目。從窗外往外望,靜謐的庭苑中,殘雪掛枝,反射得有些淒冷。沉寂得連只家雀亦沒有。

同室有四位病友;133床毛師傅,建築工人,遷延性肝炎。134床大孫,上海柴油機廠工人,‘遷肝’、 血吸蟲病。134床小孫,急性甲肝,在江西插隊的上海知青。緊挨我床的是135床的張卿,個子不高,圓圓的臉,額禿髮稀;沉穩老練、滿臉堆笑。一副活脫脫的‘上海賬房先生’ 的神態。他是‘豫園藥店’ 的店員。我們這個‘臨時集體’ 相處得比較融洽。

住院的日子不好打發,單調而又枯燥,更有一層‘傳染’的陰雲籠罩著。每天可看的只有天氣,見到的大都是愁眉苦臉。

我儘量想靜下心來看書,沒有醫院宿舍的讀書環境,又不時受到病友的干擾,趴在30×25mm小桌面的床頭桌上,又彆扭又費眼力。病友們說我是‘書呆大’。其實,學習也是一種休息的調劑,讓精神有所寄託。

都說:‘糖養肝’,每個病人幾乎都不斷地嚼糖。這幾天,我的牙有些痠痛。我覺得什麼東西吃多了都不好,況且是‘糖’呢。

喝水也是醫生所鼓勵的,‘多飲水’成了一條不成規的輔助治療措施。上海的自來水,有一股嗆鼻地‘漂白粉’澀味,實在難喝。加上幾勺白糖,雖有了甜味,倒似‘糖漿’似的有股中藥味了,但我每天要喝兩暖瓶。水喝多了,上廁所在所難免。我的病室內有小衛生間,免得到‘公用廁所’ 受排隊擁擠之苦。我們只有五個人,即使這樣,小衛生間的利用率亦頗高。

135床小孫不讓別的病室的人進來,說是怕交叉感染。小孫年過二十,還像小孩一樣。在江西插隊不到半年,吃不了苦,回到上海。他自己說:父母都在香港,兄姐都有工作,撫養她長大的奶奶在*中死去。他成了沒人管的‘天地自由人’了!家裡有一幢諾大的樓房(?)生活費由香港寄來。從他打扮談吐看:倒像箇舊社會的紈絝子弟。他的病情基本穩定,常偷偷地溜著回家。有時託阿四捎買東西。聽說他有‘僑匯券’,什麼都能買到。除了不斷吃零食,就是吸菸。他對同病室的人還算大方,尤其對我,明知我在戒菸,還常遞給我。他能猛吸一口,接連吐出五、六個菸圈,看來亦是個煙癮君子。看他這種悠然自得的樣子,我竟有幾分‘杞人憂天”起來’這樣的小青年能為社會奉獻什麼?!

我們病室的氣氛還算活躍,今日起又開始做‘早操’,大孫成了我們的教練。‘開飯打水’都是集體行動或是輪流進行。互助互幫,招來了不少病友羨慕的目光。

晚上9點熄燈,一時都難以睡著,我們就自發的開‘聊天會’:他們講的大都是上海的風俗人情,軼聞趣事;而我講的除了北國風光,就是醫學常識。大家興趣盎然,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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