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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沒有把那塊錦帕給楊靜淵該有多好。她也給了他一個理由。讓他覺得用手段將她留在身邊那樣理直氣壯。一步又一步。她離他越來越遠。楊家來下定，她真的要嫁給楊靜淵了。&ldo;你說，讓我如何相信你沒有出賣我背叛我？&rdo;趙修緣喃喃出聲。他素來冷靜。自從娶了牛五娘，他覺得自己也跟著變成了一個怪物。&ldo;她是個怪物！&rdo;趙修緣飲下一口酒，熾熱的酒嚥下喉嚨，心裡燒起了一片大火，&ldo;她不是臉醜。她像一隻黑貓，走在黑夜裡的貓，那雙眼睛，令人害怕。如果我有權勢。我會鎖了碧水園，今生今世都不會再踏進去半步。&rdo;&ldo;她是個瘋子。不管我怎麼激怒她，她都沒有絲毫動容。英英，我不想碰別的女人。我也不想納妾。我對她們沒有半點興趣。&rdo;&ldo;她們不是你。不是那個遞了竹簸箕給我，教我怎麼撈河蝦的季英英。&rdo;他眼裡湧出淡淡的水光。他的童年，因為他是趙家嬌貴的郎君，三道堰小戶人家的孩子一起瘋玩，誰也不肯叫他一起。他們穿著葛布，他穿著錦衣。他們可以捏泥巴撈河沙，他的手只摸過華麗燦爛的絲。是她帶著他玩。他甚至學會了爬樹上摘野桑葚。她的奇思妙想，將絢麗的色彩引進了他的世界。他的錦因她而活。&ldo;英英，如果我後悔向你認錯，你可不可以不嫁給楊三郎？&rdo;趙修緣抱著酒瓶，把頭埋進了臂彎裡。他知道他做錯了。他沒有了理智，只想瘋狂地把她留在自己身邊。做他的妻也好妾也罷奴婢也行。只要她能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屬於他。酒勁上頭，他低聲地笑了：&ldo;趙修緣，你真是沒出息。錯了又如何？把楊家鬥垮了，把她奪回來不就好了？&rdo;&ldo;祖父說過。當家主的人要殺伐果斷。我不要良心，不要做好人。我只要權勢……一個牛五娘，一個醜女人，仗著她爹是都督，就在趙家為所欲為。我有了權勢，我想要你，你就只能乖乖聽話過來。多好。&rdo;他癱倒在地上，酒瓶骨碌滾得遠了。&ldo;錦王。明年牛家還能為趙家保住錦王嗎？我娶牛五娘，就換來趙家一個錦王，呵呵。&rdo;他閉上了眼睛，偏過頭，一滴淚滑落下去。他喜歡躺在這裡。這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地方。他和季英英的家。&ldo;郎君。郎君，碧水園出事了。&rdo;趙修緣沒有應聲。出什麼事了？&ldo;出事找太太去！&rdo;聽到他大著舌頭不耐煩的回答，趙平無奈地很：&ldo;二少奶奶傷風受了寒，發起熱來。太太囑人去請郎中。她的婆子丫頭鬧騰不休，道要去城裡請郎中來。太太請郎君去碧水園看看。&rdo;&ldo;不去！誰管得她的死活。滾！&rdo;趙平不敢多說，匆匆出去了。牛五娘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出天花，也是這樣的熱。墜入火窟，遍體燒灼。&ldo;我的臉！我的臉！&rdo;她瘋狂地囈語著，手胡亂揮動著，&ldo;奶孃，綁著我的手，別讓我撓破了臉！&rdo;奶孃握住了她的手哭了起來：&ldo;娘子的臉好好的。好好的，沒有撓破。&rdo;牛五娘嘟囔著沒有撓破，又陷入了沉睡中。玉緣從城裡請來了仁和堂的郎中。睡到夜幕來臨，牛五娘醒了，她睜開眼睛，看到粉紅色的紗帳。記憶一點點回來。她在趙家，嫁進了趙家。她的兩頰落了斑，永遠不能消褪的難看的斑點。&ldo;少奶奶醒了？&rdo;玉緣很高興，扶起她餵了半盞水，突然想起來，&ldo;說件喜事給您聽。我去城裡請郎中時，正碰上季家的人請了三道堰的郎中。聽說季二孃傷了風，發起高熱來。菩薩保佑，她最好燒成個白痴。&rdo;&ldo;呵呵。&rdo;牛五娘果然開心起來。她受寒生病，季英英也病了呀。真是令人高興的事。玉緣遲疑了下道：&ldo;少奶奶，照理說兩家過了文定，定了婚期。就不該再見面了是吧？&rdo;牛五娘嗯了聲，眼神突然變了：&ldo;你還看到什麼？&rdo;玉緣低下了頭：&ldo;我去請郎中的時候碰到了楊三郎和桑十四郎。楊三郎道&lso;大雪天敞著車簾硬要攔著我說話，病了也活該。&rso;奴婢不忿，就說，&lso;今天楊家去季家下定禮，季二孃就病得人事不醒，大概是不想嫁了吧。&rso;&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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