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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天時大驚,“巴西你沒好好從‘非典’全民衛生教育中受益啊,一定就要這樣肆無忌憚地把自己當成果子狸?!”
我嘎地一笑,“那你給我放假?”
“准假!正好再多照顧妞兒幾天。”鄭天時竄到窗戶邊,湊著僅能開一條小縫的玻璃窗透氣。
“鄭天時你這樣也太令我傷心了,想當年咱還共用一個酒杯喝酒呢?”我故作蒼涼地嘆口氣。
“巴西我倒不是怕你啊,主要是家裡不是還有年僅五歲的鄭喜、鄭敬麼?你怎麼著也不忍心你一對可愛的小侄子染病臥床,眼看著祖國可愛的花朵打蔫吧?”其實我知道鄭天時的倆雙胞胎兒子一直在寄宿的幼兒園住著,所謂“照顧妞兒”更是漂亮的說辭。鄭天時如此主要是怕被他老婆花瑞芯踹下床,別看鄭天時在公司人五人六的樣子,在家裡卻是個“床頭跪”。
其實說起來鄭天時的美滿婚姻還是我和其他幾個朋友一手促成的。
1997年的6月30日,我和鄭天時等若干人等在三里屯的酒吧百無聊賴地喝酒,其時電視正在轉播香港迴歸的盛典。鄭天時喝著喝著就開始傷感起來:“代朗(那時他還叫我代朗)你們幾個是不是覺得哥哥我有點慘?”
“哎喲!鄭天時你怎麼突發此言啊?”本來三心二意或者看電視或者掃描周邊美女的我們幾個,立馬故作關心狀圍攏上來。
“你們不想想看,香港都要回歸祖國的懷抱了,哥哥我現在都年過而立,卻還是懷中空蕩、孑然一身啊。”聽聞此言,我們幾個都滿臉慚愧,哪個女子不懷春、哪個男兒不思妻呀。當我們在廣闊的生活天地抱得美人歸的時候,怎麼就沒想著鄭天時在枯冷的被窩裡被寂寞折磨得日漸憔悴呢。
“好辦啊哥哥,這事就包在我們幾個身上了。”良心發現的我們幾個此時愛心洋溢,狠不能馬上從大街上給鄭天時拽來一個即入洞房。
“你們幾個既然如此誠意,那麼就請你們幫忙,幫我和那個姑娘搭搭線。”說話間,鄭天時眼睛裡怒放著異樣的光芒,用手指指旁邊不遠一張桌上正在嬉笑怒罵開心不已的兩個女孩兒。
我們的目光刷地齊齊直指惹出鄭天時鐵漢柔情的兩個天使。
那兩個女孩坐在吧檯邊的一張小圓桌邊,分明是一靜一動,一剛一柔,各有風情。那位時不時發出銀鈴般笑聲的姑娘,留著赫本式的髮型,穿一件麻織短袖T恤,整個人顯得很清爽;而另一位大多時候只是微笑的姑娘最醒目的是那一頭烏黑的長髮,如瀑布一樣從額際中分瀉至腰間,在酒吧這樣喧鬧的場所顯得難得的沉靜。
“鄭天時原來你早有所圖啊!不過,是哪一個,長頭髮還是短頭髮?”我不得不佩服鄭天時薑還是老的辣,觥籌交錯間竟然將此間的最美掌握得清清楚楚。
“長頭髮的那個。”鄭天時的眼神一直幽幽地盯著吧檯邊的那張小圓桌,他的眼神讓我想起動物園裡的狼,其實野外的狼也許也是那樣深幽幽地目不轉睛,只是沒機會見識,不敢妄言。
說實話,在鄭天時表露心跡的那一剎那,我根本就不覺得有超過10%的可能性,但當時為了照顧鄭天時的情緒我故作敬意地驚歎:“鄭天時你好眼光啊!說吧,要哥幾個幹什麼?只要你一句話我們把她搶回家!”
鄭天時擺擺手,“提供一點有可行性的建議好不好?”
《對手》三(2)
本質上當時在座的包括我在內的其他人,在愛情的奔跑道路上是從來不考慮可行性的,出生在上個世紀70年代初期的我們這一代,進入青春期時正趕上“拋開含蓄,崇尚進攻”的愛情口號震天響的時候,我記得上高中的時候在一次探討價值觀的班會上,班上一位早熟的詩人發言時只說了一句話:“愛一個人是有價值的,但愛一個人卻不去進攻卻是毫無價值的。”此言一出,深深震撼了當時由於營養不良發育過緩、尚不知情為何物的傻蛋一樣的我,並一舉開啟了我的蓬勃思春的先河。在高考結束的1990年,我恪守著進攻的愛情名言,在我一位女同學的家中勇敢地一把抱住她打響了愛情第一槍後,從此我的愛情戰爭中就只有進攻、進攻、再進攻,很少想什麼狗屁可行性。
於是,面對鄭天時出的難題,我們幾個一籌莫展。就在大家抓耳撓腮的時候,時間已經指向了1997年7月1日零點,電視裡日不落帝國的米字旗耷著腦袋降了下來,隨著雄壯的《義勇軍進行曲》鮮豔的五星紅旗驕傲地躍上了旗杆並飄揚起來,酒吧裡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掌聲雷鳴般地響起來,我們這一桌的人也個個熱血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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