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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羽就是再傻,也知道男風孌童是啥意思,心裡早把他祖宗八代問候了個遍。
王練之知道他們口沒遮攔,但也不好明說,只能看著眾人眼裡的曖昧無限擴散。“裴紹,你誤會了,這位是——”
不等他說完,君羽就自報家門:“在下姓君名玉,打擾各位實在慚愧。”
“既然你明知打擾,為何還要留在這兒?”一個冷淡的聲音打斷她,言語裡有不加掩飾的厭惡之感。君羽尋聲看去,臨窗長塌上斜臥著一個人,烏髮明眸,冰顏若雪,倦帶著幾分庸懶散漫,正是那個江左第一美人。
本來就對他沒好感,這會更是看他不順眼。君羽剛想張口,被王練之暗中攔住:“子混喝罪了,這回又是賭酒輸給了誰?”
裴紹也笑著解圍:“上回輸給我,他還沒兌現呢,今兒誰也別打他的注意,子混只歸我一個人。”
“誰說歸你,我們可不是羊鹹,讓你三腳兩腳就踹爬下了。咱們不如行個酒令,子混撫琴,柳枝傳到誰手裡誰就做詩連句,接不上罰酒,誰接的好他就歸誰。”
這算什麼餿注意,白送我都不要。君羽撇撇嘴,故意仰臉望天裝聽不見。
“君公子,你也一起來試試,十個人正好湊個齊全。”
“我?不用了,那啥你們慢慢玩,我看風景就好。”
“來吧,不用客氣。”說著幾人就把她連拉帶扯的拖到席裡。
狂燥五石散(上)
君羽被安排到王練之對面,隔著好幾層人,頓時有羊入虎窩的感覺。怎麼辦,要是作詩情願給她一刀來的乾脆。
那個叫子混的折了支柳條,拋給裴紹,自己將琴擱到膝蓋上,行雲流水般撫了起來。每輪柳條傳到君羽手裡,她都跟扔炸藥包似的,心裡一直默默叨唸。千萬別給我啊千萬別給我。
先開始是裴紹,又是王練之,又輪到藍衣少年謝晦,基本都能接的上。就是有一兩句不工整的,也都罰酒相抵,不過在常人眼裡早已經很玄奧了。
這回琴聲一斷,正好落到君羽手裡。她兩指捏著柳枝,不知該給哪邊拋。而且大家都抱著想試探她的態度,有意不肯解圍。
“我不會作詩。” 事到如今也只有“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一條路。
“君公子不必謙虛,也不用多工整,只要合情合景便可。”
“我……”她正準備解釋,對面的王練之打起啞謎,從口型判斷是在給她暗示。不過中間隔的太遠,偏生君羽又笨,結果一句也沒聽見。
裴紹瞟了眼指手畫腳的王練之,清清嗓子說:“外人不能參與,否則兩罪並罰。”
啊,還不能有槍手!太霸道了,君羽恨不得現在就掀桌暴走。
“你就以山水、風雨、詩、酒、梅花為體裁併作一首,這不算難吧?”
這還叫不難?真是滅絕人性喪盡天良。
君羽抓起桌上的酒,仰頭灌了一口,面上酡紅隱現,頭腦也跟著眩暈起來。
“君公子,你還好嗎?”
“看來他真的不會作詩……該不會連字都不識吧?”
有人在推她,君羽猛得一拍桌子,脫口道:“誰說我不會作詩,你們聽好了——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曾批給雨支風券,累上流雲借月章。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
這首詞本是朱敦儒的《鷓鴣天》,君羽素來性情豪爽,這首詞恰合胃口,情急之下只好拿來充數。眾人原本以為她作不出,還有幾個抱了看好戲的態度,誰料到她竟連思索一下都不暇,就脫口詠出,真把這些眼高於頂的貴公子們給唬出了。
“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好!好句!”
裴紹率先鼓掌,一連呼了幾個好字,反覆回味之下越發覺得氣勢澎勃,胸中暢快淋漓。眾人都覺得這首作的煥採飛揚,自己挖空心思也未必吟的出一句,先前真是小瞧了他。就連王練之都覺得吃驚不小,心中納悶:這公主養在深宮,不曾聽說有多少才氣,難道真是玉珠蒙塵不成?
“君公子年紀輕輕,就能出口成章,功夫實在了得。你若不嫌棄,我等契結金蘭做兄弟如何?”
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將他們哄住,君羽心裡真是樂開了花。正想答應,忽聽一聲嘆息,那冷漠疏淡的聲音再度響起:“誰說他作的好?你們仔細琢磨,他作的叫‘詩’嗎?”
這一說,眾人都不吭聲了,回想之下那首參差不齊,的確不能稱為詩。君羽聽罷也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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