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足跡 永久書架

第14部分 (第1/4頁)

雨帆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筆趣閣小說www.biqugexs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王爭平的《黑土地·紅舞臺》,便是這樣的一本回憶性質的書。

就她本人而言,絕對算不上是當年“當大荒”知青中命運坎坷的一個。即使與我當年的命運相比,她的命運也可以說是強得多。而我幾乎看不出,除了想家,除了戀愛或失戀,除了積極要求入黨而因家庭成分問題難以如願以償,她和她的同是宣傳隊女隊員的知青女友們,當年另外還有什麼思想苦悶。而我卻是不同的。我當年因下鄉前讀了些西方小說,早早地就受到了些人文思想和民主思想的影響,與不人道之事屢見不鮮的“文化大革命”自然心生反感和牴觸,既難以成功地作偽,又沒有勇氣對抗時代,那思想的苦悶,可謂大矣,一言難盡。故我對那個時代的“左”,無疑比王爭平們要感受深刻。這是我讀她的書稿較難引起強烈共鳴的原因。但一想到她們當年下鄉時,年齡最小的才十五六歲,還是少女,還未成年,於是理解了。

然而我讀她的書稿,心中還是常起波瀾的。並且,感到比讀別的知青們的回憶錄,另有一種溫暖。

因為在她的回憶中,幾處寫到了當年北大荒文藝知青們的總引路人崔長勇,即我的中篇小說《又是中秋》中的“老隋”。我前邊所言一位有恩於我的人,便是崔長勇。

崔長勇對於當年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的文藝活動之蓬勃開展,絕對是功不可沒的。他絕對是功居第一的人。對於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後來湧現了甚多文藝人才,也絕對是當得起“伯樂”二字的。他在“兵團”解體後,離開了北大荒,集資辦私立小學,未成功,資金耗盡,結果至今仍在獄中。我每一憶起他,便愀然不已。我特別感謝王爭平在她的回憶中,對於有恩於我的人給出了公正良好的記錄和評價。據我所知,王爭平與當年和她一樣是宣傳隊女隊員的另幾名知青舊友曾重回了一次二十八團,路過哈爾濱時,共同去看望了崔長勇,足見她們也個個都是十足的性情中人。這令我感動。我也是懷著感動來讀她的回憶錄的。否則,我的序不會寫得這麼長……

談到“老隋”,還要指出一點,他在當年是隻可利用、不可信任的人。因為他是大學裡的才子,是要一邊利用、一邊進行改造的物件。而且“改造”二字,對於他,當年是終生的。即使組織上入了黨,思想上也還是被認為不可能“完全”入黨的……

王爭平回憶錄中寫到的冉紅,我在參加兵文學創作學習班時也是見過的,聽她指導過某師宣傳隊獨唱隊員歌唱。當時她指導得極為認真,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當年的王爭平們,親暱地稱她“冉阿姨”。在那樣的年代,幾名女知青能有一位處處關愛她們的“冉阿姨”,實在是件幸事啊!……

知青們剛到一個連隊,只不過因為被某老鄉請到家裡吃了一頓包子,就被認為是“政治問題”,幾乎說成是“階級鬥爭新動向”——因為那老鄉是被“發配”到“北大荒”的“摘帽右派”……

又有老鄉給幾名女知青送來一包瓜子,她們嗑著吃了,卻被別的知青說成是“吃掉了無產階級的感情”……

女知青們用一用防幹防裂的潤膚霜,被說成是“喜歡資產階級的香風毒霧”……

而男知青教別人一套有利於睡眠的“八段錦”,則是在傳播“享樂主義人生觀”……

唯恐入不了黨,於是忍心與心愛的姑娘斷絕戀愛關係……

凡此種種,今天覺得荒唐,卻是當年的普遍現象。

而今天的青年們,包括以後的青年們,有誰在戀愛過程,還會互通一百幾十封情書呢?

有誰贈給對方的信物,不是頸鍊,不是戒指,竟然會是什麼“紅色娘子軍演出本”呢?

有誰在離開“北大荒”,重新成為北京人和入黨這兩件事之間,居然會難以扶擇,猶豫得徹夜難眠呢?

那正是她們啊!

當年的她們,正是那麼樣在“北大荒”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告別青春的……

我個人認為,當年的知青們寫回憶錄,每個人筆下都會寫出些和今天的青年們的經歷特別不同的事。然而,倘字裡行見意不見一點兒反思,其實是沒有什麼非寫不可的意義的。

好在王爭平的回憶書中,是有些反思,有些叩問的。我覺得,反思和叩問,對於她這一本將要出版的書,不多不少,剛剛好。

願她的書出版順利!

願她早圓此夢!

學子小說《中國病人》序

楊燕群是我的學生。

確切地說,她只在大三那一年裡選修過我所授的課——《創作與欣賞

《思想的盛宴 英文》 第14部分(第1/4頁),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