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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周心裡一陣抽搐，強笑一下，抬腿就走，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叫住修儀，低聲道：&ldo;鄧國那裡送訊息過來，金音得知滿都的死訊病倒了。&rdo;修儀皺眉問道：&ldo;你是說她暫時不會回來了？&rdo;&ldo;她今年不會回來了，訊息還說她懷了鄧王的孩子，鄧王要她留在宮裡修養，不讓她出來顛簸。&rdo;章周說著這話，面上的表情柔和了一點。修儀露出驚喜的神色，眼裡盈上了淚，&ldo;那太好了。&rdo;章周默默地點了點頭，正回身要走，修儀拉住他，顫聲問：&ldo;章周！你真的不去看看滿城？&rdo;章週一愣。修儀落淚道：&ldo;章周，滿城他好苦，我都看不下去了。&rdo;她掃了眼容喜園，將聲音壓得更低了，&ldo;自從蔚陽來了後，你就更加冷落滿城了，你若是這麼嫌棄他，當初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呢？&rdo;&ldo;我……我沒有嫌棄他。&rdo;&ldo;放屁！&rdo;修儀怨恨地怒視著他，&ldo;你想什麼我還不知道？你這個自私透頂的男人！你毀了滿城一輩子！你若是不愛他了，就儘早和他說清楚！讓成忠善帶滿城離開這裡罷了！&rdo;章周動了動嘴角，驀地紅了眼眶。修儀橫他一眼，進了容喜園。&ldo;唔……&rdo;滿城張了張口，吐了忠善一身。那些流動的穢物順著忠善的脖子往下滑，忠善一笑，輕輕問：&ldo;吐出來舒服點了吧？&rdo;&ldo;沒……有……&rdo;滿城在他背上抹了抹嘴巴，&ldo;沒有，我還是難受……&rdo;&ldo;難受就少喝一點嘛，每次都這樣，&rdo;忠善心疼地勸道：&ldo;這樣多傷身。&rdo;滿城翻了翻白眼，含糊不清地說：&ldo;傷就傷嘛！反正我也活不了幾年了！&rdo;&ldo;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別亂想。&rdo;&ldo;你也說我亂想！我們夏家的男人頂多只能活二十幾年，真的，每一個都是，真的啊，忠善，是真的，你不是說了相信我的嘛……&rdo;滿城喃喃著，突然咬住忠善的耳朵。&ldo;哇！&rdo;忠善忙討饒，求道：&ldo;我相信！你快鬆開！&rdo;&ldo;嘔……&rdo;滿城又是搜腸刮肚地吐到了忠善肩上。忠善放緩了腳步，問：&ldo;是不是走得太快，顛到你了？&rdo;&ldo;嘔……咳咳……&rdo;滿城吐完，將臉伸到前面來貼著忠善的臉，問：&ldo;你都相信，他為什麼不信？&rdo;&ldo;他就是相信，又會怎樣呢？&rdo;&ldo;……他相信的話，就不會再讓我去殺人了，他就會帶我離開這裡，他會用剩下的時間好好疼我，他會……&rdo;滿城說著，已忍不住抽噎起來。&ldo;你也知道你在騙自己啊？他什麼都不會做的。&rdo;背後的人哭泣不止。忠善揹著他，默默地往前走。天空中是沉沉的雲霧，四周的空氣悶得讓人喘不過氣。進了仲碧府，猛然發現石椅上坐著一個人。忠善眼裡充滿敵意，毫不畏懼地盯著那個人。滿城突然發現不再搖晃了，他微微睜開了眼，看到了在面前的黑暗中，一個人緩緩立了起來。&ldo;章……周……&rdo;忠善聽到他在自己耳邊喚出這個名字，幾乎要立時窒息了。&ldo;章周！&rdo;滿城終於確定了眼前的人，掙扎著爬下了忠善的背，趔趄了幾步。章周快步走過來，見他吐了一身穢物，臭氣熏天，不由皺了皺眉。滿城覺察到了，當即把手縮了回去，&ldo;別……弄髒了你。&rdo;章周心裡酸楚難抑，一把將他抱了起來，回身就往屋裡走。忠善釘在遠處，不知是自己是可悲還是可笑，眼中一熱，淚水已湧了出來。雨開始點點滴滴掉落下來。屋子裡傳出了滿城沙啞的哭聲，逐漸地，被雨聲淹沒了。立在雨裡的人，溼透了心。屋裡的人，哭累了，漸漸昏睡過去，睡夢裡還不停聽到雨水丁冬敲打窗外樹葉的聲音。這雨下了好久好久，不知什麼時候停了。刺眼的陽光照進屋子，滿城睜開了眼，只覺得頭痛欲裂，可是當他看到坐在他床邊整晚沒有閤眼的人，心更痛了。兩個人默默對視著，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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