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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飛鵲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裡空茫無一物,好似天地萬物,都盡是他眼中芻狗。
木欲秋舉著雙手靠近夜飛鵲,示意他並無惡意,“你是頭風病發作了麼?”
“是。”夜飛鵲的聲音低沉。
木欲秋停在距離夜飛鵲一尺處,“我是大夫,你介意我幫你看看你的身體狀況麼?”
夜飛鵲定定的看了一會木欲秋,說:“不介意。”
木欲秋被夜飛鵲注視的時候,感覺自己好像被野獸盯上的獵物,隨即他又否定這個想法,他面前是個生病的人,怎麼會是野獸呢。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布包,再從布包裡取出一枚三稜針,“我現在要刺你頭頂的壓痛點、四神聰和太陽穴處,你忍著點。”他施針的動作很慢,生怕引起面前人的敵意。
夜飛鵲的三處穴道被木欲秋用針刺放出了一些血後,他感覺自己的頭痛有所緩解。他為了自己的頭風病,請了不少名醫,卻都束手無策。沒想到眼前的少年幾針下去,竟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他心念電轉,說:“我想請你到家中做客。”
木欲秋收起布包,興致勃勃的問:“你家附近有什麼美景麼?”
“有一種能於黑夜中發光的蓮花。”夜飛鵲隨手用袖子擦去了穴道上的血跡,他穿的是黑衣,即使染上血色也不明顯。
木欲秋聽了夜飛鵲的話,更加感興趣了,“這世上居然有能於黑夜中發光的蓮花,我一定要看看。”
夜飛鵲笑了,那是木欲秋第一次見到夜飛鵲笑。怎麼形容呢,那個笑容沒有一點溫度,但是仍然動人,好像開在黑夜中的不夜蓮。
木欲秋隨夜飛鵲去了不夜宮,他在不夜宮中待了三個月,為夜飛鵲徹底根治了頭風病。在這三個月中,他於不夜宮這一方小小天地,看盡了世間百態。
不夜宮分春夏秋冬四殿,春殿掌藥,夏殿掌技,秋殿掌器,冬殿掌刑。
木欲秋因為是夜飛鵲的大夫,在不夜宮中地位超然,無人敢冒犯於他。可那些或自願或被迫投入不夜宮的男男女女,在不夜宮中,也就比牲畜的待遇好上一些。鈺奴,或者說金鈺,就是其中之一。
鈺奴都算是命好,得到了冬殿殿主的青眼,即使這樣,木欲秋仍然時不時看見鈺奴藏在衣服下的累累傷痕。其餘人,有的死於試藥,有的淪為鼎爐,有的被□□致死,有的觸犯宮規而再也沒有從冬獄中出來,有的則從受害者變成了喪心病狂的加害者。
這就是真正的不夜宮,也是真正的人間煉獄。而夜飛鵲,則是這座煉獄的主人。他或許從未推波助瀾,但有時候,旁觀就是一種罪。
木欲秋自己,也是罪人。他能為他們治癒身體上的傷痕,卻無法改變他們的命運,甚至連一句稍微激烈一點的話,都不敢對夜飛鵲說。他怕夜飛鵲厭惡自己,這比任何事都令他不能承受。
他常於午夜之時驚醒,胸悶心悸,只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噩夢,不記得自己夢見了什麼。
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春殿殿主溫庭芳的身死。溫庭芳色如春花,與夜飛鵲是青梅竹馬,在一次白道人士的圍剿中,他為了保護夜飛鵲而死。
白道人士之所以能攻入不夜宮,是因為得到了不夜宮的地圖。夜飛鵲懷疑木欲秋是白道派來的臥底,而溫庭芳的遺書和白道俘虜的證言,印證了夜飛鵲的猜測。
木欲秋百口莫辯,於是在不夜宮所有人面前自戕以證清白。他事先服下了假死藥,而夜飛鵲也如他所想並沒有毀壞他的屍體,而是將他的屍體拋棄在了不夜宮之外。
木欲秋離開不夜宮後,心灰意冷。他因為精神恍惚而被偷走錢袋,不得不典當佩劍,又於醫館之中遇到何夕與江允成,這就是後話了。
第十四章 此情不知何所起
木大先生見木欲秋離去,也不與三人寒暄,徑自回到了自己房間。房間內僅有一床一榻一桌一椅一書架,榻上設有一張小几,几上是棋盤棋罐,桌上文房四寶一應俱全,書架上是一些經史子集,牆壁上則掛著琴劍書畫。
木大先生取下面具,半倚在床上,拿起床邊一本昨晚看了一半的書,繼續看下去。
不一會兒,石二先生也走進了房間,他坐在床沿上,看著正在看書的木大先生,眼神柔和。
木大先生翻過手中的書一頁,“盯著我看幹嘛?”
石二先生無聲地笑笑,“你好看。”
“你怎麼也學會了油嘴滑舌那一套?”木大先生口上如此說,臉上卻也笑了。他風姿瀟灑,玉蘊輝山,不知為何戴著面具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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