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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片碎裂的聲響裡，白易仰頭長笑：“入凡塵，則因果生，既然生於人世間，誰人能真正的逍遙？無情無慾，無悲無喜的，不是石頭，便是佛陀，無因即無果，無求則無慾，可是看到這世間的第一眼開始，因果，其實早已種在了心間。”

望著對面的枯骨，白易輕笑著說道：“曾經有外域之人為求真逍遙，想要斬卻三尸，為斬惡念之屍，他遊歷一域，除惡揚善，最後成為了世人眼中的大善之人，被封聖人號，得聖人封號之後，為斬善念之屍，他親手滅殺了所有的親人，但凡與他有血脈之人，均都屍首異處，為避免親人轉世輪迴，再生因果，他修建了一座封靈臺，將無數親人的亡靈封印於九地之下。”

想起了萬年前，遊歷域外所遇到的一段往事，白易的笑容漸漸變得冷冽了起來：“聖人名，惡人心，當他自以為斬卻了善惡二屍之後，準備斬卻本心之屍，斬己，恐怕沒那麼容易，即便堅信斬卻自我之後，就能得到真逍遙，他依舊有些遲疑，於是與我論道逍遙，後來，還是我幫他斬卻的第三尸，他的屍體，被我斬成了碎片，丟在封靈臺上。”

“三尸九蟲，痴，貪，嗔而已，卻有人以為斬光親人即可斬去一屍，天下之大，果然愚蒙不絕。”白易冷笑著站起身來，道：“當他斬殺自己親人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不算人了，所以我才斬了那隻畜生，如果換成是你，恐怕也會與我一樣揮劍殺之，只可惜，我們再無同戰之期……”

說著，白易抬起雙手，準備震落山腹的沙石，將這處洞府徹底掩蓋，沒有了鬼面蛾，或許還會有修真者探尋到此，已故之人，還是不要被外人打擾為好。

山體的震動中，石塊紛落，蒼涼的枯骨也隨之顫動了起來，不斷開合的骷髏好像在述說著無人能聽聞的鬼語，然而一句低微的輕語，卻在突然間，響起在白易的耳邊。

“那個外域之人，該殺！”

第516章雲空

洞府中的沙石依舊在掉落，白易舉起的手卻已經靜止不動，耳邊的那句低語彷彿來自萬載之前，竟然如此熟悉，也如此真實。

眼中的平靜，轉為了一片駭然，白易望著眼前的枯骨，久久無言。

當洞府中掉落的沙石停止之後，一聲輕嘆從枯骨中悠悠傳來。

“仙君，別來無恙……”

“雲空！”

白易猛然喝道，剛剛升起的一絲驚喜，很快就變成了悲意，因為他感知到了一縷微弱的魂力，那是雲空宿入了符文劍中的殘魂。

枯骨的脖頸處，符文劍漸漸升騰而出，靜靜地懸浮在白易面前，之前沒有收取這件故人的遺物，所以白易也沒有發覺劍中的殘魂，此時符文劍自行被拔出，劍中所殘留的魂力，被白易完全感知。

“能將極品法寶視如無物的，除了仙君，再無旁人。”雲空的傳音十分輕微，也十分虛弱，他繼續說道：“雖然模樣不同，氣息不同，境界也不同，但是在這世上能與我雲空枯骨對飲的，也只有你逍遙仙君，白亦了。”

眼中的悲意逐漸變成了釋然，白易灑然一笑，道：“果然，在你面前，即便重生一世，也會被認得出來，合體境界隕落，到底是誰傷的你。”

雲空的殘魂很淡，淡到即將消散，所以白易才說出隕落，這種程度的殘魂，已經無法奪舍了，雖然如今的雲空與當年隕落時的白易極為相似，但是兩人的境界卻差得太多，白易以散仙的殘魂也只能宿入剛出生的嬰孩體內，雲空如今的殘魂，連嬰孩都無法奪舍，只有等待著踏入輪迴。

“在萬靈域與人比鬥，落敗而歸。”雲空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落寞，好像戰敗的結果，遠比隕落還要令人神傷。

“軒轅家的人？”白易微微一怔，問道：“軒轅家與你有何深仇，擊殺合體，他們的代價恐怕也不小吧。”

“只是落敗，被重創而已，當時並無性命之憂，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如果找不到對手的話，會抑鬱而亡的。”雲空笑了起來，道：“要我命的，是返回青空域之際，途徑的一處險地。”

“何處險地，能困殺你這位合體？”白易眉峰微蹙，問道。

“屍魂域附近的一處海島。”

雲空的聲音雖然疲憊，仍舊繼續說道：“從萬靈域返回的時候，我經過屍魂域附近的海域，發現一處海島上充斥著強烈的異族氣息，那是種非人非妖的氣息，比鬼氣還要陰冷百倍。當時我已經受創，本想避開那處海島，卻發現島上矗立著八具龐大的屍體，有人族，也有妖族，八具巨屍通體如玉，呈跪拜狀圍繞著中心的祭壇，應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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