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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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氣定神閒,不說話了,俯下背,繼續批閱。
胥不驕滲了幾滴冷汗,不是真慪上了吧!話說到這份上還沒用?
半晌,皇帝開聲:“謝敬喬的獨子,是不是在找門路進老帝師的揚州學館?”
胥不驕點頭,好像真有這事,聽太后那邊的宮人提過。
“眼下是啟蒙生的入學高峰期,門道不好找。”燈影綽綽下的皇帝半張臉一片陰翳,似明非暗。
看來書房的燈火還不夠明煌,胥不驕揉揉眼,不然怎麼看見聖上有笑意?
抽出一面御紙,皇帝拿起硃筆,龍走蛇舞,虎賁豹彎,等墨跡稍幹,捲成小軸,套上黃綾硬裱封套,啪一聲,朝內侍懷裡擲去:“去辦!”
胥不驕一把接住,生怕跌了。
黃綾御筆親書,這是暗旨私諭,不管寫給誰,那都是火速得料理的大事!得要交給黃門侍郎,遞給皇家郵驛,雙轡快馬星夜出城,一日千里,沿路關卡不受拘束。
這一晚,皇帝工作效率大大提高,燈蠟都耗過往日幾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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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晌午過後,胥不驕趁圖華宮清淨,皇后在正殿午憩,耳殿幾名宮人當差去了,只剩謝福兒一個人數蚊子,悄悄把她拉了出來。
謝福兒當他舊事重提,剛要搬出事務來擋,胥不驕早有後著:“你啊你,不知幾世修來的福份!天子寬宏,不怪你跟你縣令表哥了,幸虧建始殿伺候的都是老人,不會多嘴,這事就這麼算了,你也該有些心竅了,從今往後,你是繼續掛著這張吃了死肉的臉對著皇上,還是活絡些,看著辦!”
謝福兒本來就存不住事,這些天早沒氣了,人還在宮裡,一日不出去還是得活著,還是不能得罪最大的。
她搓搓衣角,囁嚅:“奴婢那日也是以為表哥要死了,一時發了急今後必當多修煉修煉,穩重些,好生伺候皇上。”
還是不願親自去請個罪,丫頭片子還真是慣上癮了!罷罷罷,事情也總算消停了,胥不驕剜她一眼,舉步走了。
謝福兒返回耳殿,進了門,又是一片安靜,又開始犯愁沒事做,照出司籍司帶出來的一本大部頭書,做到長案邊拿了一管棕竹錐毛筆,跟著描摹。
門外傳來腳步,步伐不像宮女,倒像個男人,直到進來,停住。
殿門哐啷一聲閉了,正好是個背光,謝福兒瞧不清,吶了一聲:“哪位?”
來人背手擋上門扇,上前幾步,扯了殿門口廊柱上銀鶴鉤上的簾子,擋住門窗鏤刻處透進來的陽光,一股熟悉龍腦麝香混著的味兒衝到謝福兒鼻下。
謝福兒這回瞧清了,大驚,也不知道是跪還是站:“皇,皇上怎麼一個人來了!”剛還說不能掛著吃了死肉的臉對著,記憶猶新,算了,胥大人說他都主動讓步了,自己也不能小家子氣。
謝福兒掛出個皮笑肉不笑。
皇帝穿著一身玄色襜褕,是宮裡最輕便的便服,要不是腰上一具蟠龍九爪金絲腰帶,跟當天的老師也沒什麼兩樣。
想來想去,癢得慌,下朝走到一半,扔了儀仗,一個人過來了。
別人過的話不算數,得要親自看看,是不是真的知錯了!
皇帝見她臉渦的笑靨,呵,果然是主動認錯了,剛見面就賣笑討巧,這小東西!
他往前兩步,目斂眉收:“朕來圖華宮很奇怪?”
找皇后是不奇怪,跑來耳殿就奇怪了!總不能是下基層視察宮女工作吧!謝福兒不敢說,皇帝已經壓了壓手:“該幹嘛幹嘛。”
謝福兒遵旨坐下,屏著氣捏筆繼續。皇帝轉到她背後,往下俯去,雙手撐在她兩邊,瞧她寫字。
謝福兒怕熱:“皇上就不感覺到擠得熱?”
皇帝的呼吸十分有力,吹得她耳朵都紅了:“朕不怕熱,”停了停,語氣略傲:“當然,也不怕冷。”
令侍的夏天服飾是上襦下裙,開襟小襦裡面大喇喇地露出粉豔豔的抹肚,皇帝從上至下這角度,剛合御目,不消一會兒,龍睛赤紅,虎腰沉動。
細細一條小溝伸展進內衣,玲瓏小湯包一邊兒掛著一個,黑髮裡露出的耳朵珠子粉嘟嘟的,茸毛顛顫。
皇帝呼吸急促起來,穩住心神,頭顱懸擱在她頸邊,握住她的手一起運筆,語氣矜傲:“字寫得真醜,蚯蚓爬一樣,虧你怎麼做的學問朕可是許多年沒教過人寫字了,今天算你這丫頭有福氣。”
謝福兒手像個木頭似的,不聽使喚,寫出來的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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