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言語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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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人都是看呆了,從閔元啟上岸,爭吵,動手,到閔元啟暴起傷人,砍傷多人,一切事情其實加在一起的時間不超過五分鐘,時間極多,閔元金和閔元忠兩人還在天人交戰,兩個家丁也在猶豫之時,岸上的事情已經結束了。
漕船一沉,閔元啟已經跳了回來,身上血腥氣相當燻人。
砍傷別人的同時,閔元啟也是血濺長袍,胸前衣袍和臉上手上都是血跡,看起來相當的駭人。
聽到閔元啟吩咐,梁世發最先反應過來,大叫著道:“趕緊撐杆,那些狗攮的只是沒有聚齊,手中也無刀槍,待他們人多了又有兵器,咱們卻又走不脫了。”
閔元啟站在船頭,扭頭看了身邊撐船的梁世發一眼:這廝現在回過味道來了?
不僅是梁世發,還有楊志晉和高存誠兩人也跑到船頭來,閔元金和閔元忠二人更是瘋了一般的拼命撐杆,破舊的漕船禁不起激烈的動作,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不過船身負荷不重,木船還是很快撐離碼頭,長杆在河底不停點頭,整艘船很快便駛離現場,向著上游方向繼續前行著。
碼頭上跑過來的青皮遊手越聚越多,很快聚集了好幾十人,有不少人手中拿著長槍長刀,甚至還有潑皮舉著盾牌趕過來,楊世達等人還是站在原處,一眾青皮站在高處指著漕船叫罵著,罵聲之中,船行漸遠。
堤岸之上,有個二十七八的青年一直看著河邊發生的事情,這人頭戴方巾,卻是穿著玉色直裰,內裡是白色的狐狸皮襖,腰纏絲絛,懸著河水般綠的碧玉掛飾,腳著朱履,這打扮,秀才不似秀才,商人又不是商人,總體看起來是頗有身份,或者說是頗有身家。
這青年一直笑吟吟的看著河邊的打鬥,待看到閔元啟揮刀殺人時便是皺著眉頭,待閔元啟與楊世達對答之後,這青年看到楊世達的狼狽模樣,便是忍不住搖頭一笑。
當然,這青年也是很快斂了笑容,雖然他身家鉅萬,家中頗有人脈勢力,但楊世達這樣的鹽梟也不是這青年能隨意得罪的。
待看到漕船破水而去,青年輕輕點了點頭,手中摺扇用力在掌心一拍,他也不回頭,只道:“咱們也上船,趕緊回淮安!”
……
船行數里之後,碼頭上的人已經變得只有螞蟻般大小。
有一些不死心的青皮沿著河岸邊追趕叫罵,這時也是放棄了,離開渡口碼頭,兩岸邊又恢復了原本的悽清模樣,枯黃的蘆葦,冰冷的河水,稀疏的林地,還有一望無邊的田野。
整個冬天幾乎沒有雨,雪也下的不大,平原上的麥苗也很稀疏,不過好歹會有一些收成,大荒不至於,但百姓想過的滋潤也難。
崇禎年間真是災荒不斷,古代九荒中的八荒都出現在崇禎年間,旱,水,蝗,地震不一而絕,從崇禎五年到八年,再到十年,十三年,從山西到河南,受災最重的還是北方。
江北這裡其實也有災害,人們只是能勉強活下去。
閔元啟收回目光,迴轉身體,打量著船上的眾人。
各人的臉上還是青白不定,看到閔元啟回顧掃視時,有好幾人都趕緊把頭低下去。
“元啟哥。”閔元金猶豫片刻,還是咬牙抱拳道:“這一次是吾不中用,沒敢上去幫手。若回程時再打起來,吾一定跟著上,絕不虛言。”
閔元忠也是抱拳,說道:“回想適才真是臉上燒的慌,到了淮安,吾先磨刀。”
閔元金錶的決心大,話也多,閔元忠倒是話不多,但直接便是要磨刀,很顯然,再打鬥起來,這閔元忠可以靠的住。
“大人適才用的是甚刀法?”梁世發陪笑道:“咱們旗軍都不太操練了,還是大人武學傳家,身手硬是了得。”
“戚帥武備志裡就有記,”閔元啟隨意道:“辛酉刀術,和梨花槍,劈掛拳,都是當年戚家軍的全掛子本事。我家先祖在嘉靖年間奉命備倭,應該是那時和戚家軍學的拳法槍術和刀法。”
一眾旗軍和小旗官們都是若有所思,他們當然是練過槍術和刀法,但多半不知來刀法槍術的來源,練的也多半不得其法。而且大河衛和北方邊鎮的衛所不同,更多的是承擔運輸責任,這樣的衛所連花架子都不必擺,明初洪武時規定的五日一操,在二百多年前的大河衛都做不到,更不必提現在了。
所有人其實都不太視自己為軍人了,只有押漕北上時,還有交子粒糧,關餉的時候,或是偶爾有御史巡視衛所時,這些人才會穿上胖襖,拿起刀槍,象徵性的擺個陣,平日裡琢磨的也就是多弄一些銀子養活家人,象閔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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