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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出門時,奕詳曾再三叮囑他,人抓多抓少不論,但無論如何也要讓那個叫沈春和的歸了案,即使他一句過缸過沿的話沒說,也要縫裡挑蛆找出他的毛病來,歪招兒損招兒怎麼使都行,只是不許叫他漏了網。然而,這一下午孫福在天橋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也沒見著沈春和的影子,最後找了一個變戲法的打聽,才知道姓沈的早已經不在天橋,說是為了不和自家兄弟搶飯吃,自動轉移到了廟會上。孫福立時傻了眼,京城的廟宇多如牛毛,廟會自然就多得難以計數,除去每月逢三的宣武門外土地廟廟會、逢四的花市火德真君廟廟會、逢五逢六的白塔寺廟會、逢七逢八的護國寺廟會、逢九逢十的隆福寺廟會,還有正月的白雲觀,三月的蟠桃宮、東嶽廟,四月的妙峰山娘娘廟,六月的老郎廟、南頂廟,七月的城隍廟……別說你記不準這一檔檔的具體日子,就是記得清清楚楚,你還能一廟趕一廟地去搜,一會趕一會地去找?姓沈的如同了閒雲野鶴,縱然你有天大的本事,又能上哪兒去尋他的蹤影?
孫福走得心焦口渴,顧不上那夥子兵丁,獨自來到小攤前買了一碗酸梅湯,一仰脖便見了底。手抹著嘴角水漬的同時,扭臉又發現了一個相聲場,見十幾個人做一個圈兒圍著個凸頭凹臉的麻子,正聽得津津有味。他像抽了鴉片煙,精神為之一振,如同一隻嗅到了血腥的獵狗,踮起腳尖悄無聲息地湊近過去。
那麻子站在場地中央,腳前放著一個畫眉籠子,眉眼上下聳動,嘴角泛著白沫,欣然盎然說得正歡。“人要是有了錢,吃喝拉撒睡必定樣樣講究。單說有錢人晚間睡的這一張床,就不同尋常。我問問各位,各位都睡什麼床?木頭床、竹子床,再好一點兒的弄一張棕床或是藤子床,對不對?可王爺、貝勒、公主、格格,他們不用這些個東西,他們睡什麼?睡象牙床!您沒聽有這麼一句大鼓詞兒嗎,‘崔鶯鶯得了那不大點兒的病,睡在了牙床。’是不是?那位說了,誰見過?不錯,您沒見過,我也沒見過。但您要細一想呀,其實那也就應名叫個象牙床,整張床哪能都是用象牙鑲的?一隻大象統共不也才長兩隻牙?實際上,床的四周前後左右什麼骨頭都有,像那狗骨頭、狼骨頭、驢骨頭、馬骨頭,什麼亂七八糟的骨頭全有。”說到這兒,麻子手往自己腳下一指,“只有正中間的這一塊,才是真真正正的象牙!”
孫福聽得明白,看得清楚,這麻子正然是借題發揮在罵人,很明顯,圍在四周聽相聲的全都被他說成了狗骨頭,唯有站在當中間的他自己才是一塊好材好料,不禁勃然大怒,轉身朝著跟來的兵丁一揮手,喝道:“還傻愣著幹什麼?這混帳小子把咱們一總都罵了,難道你們聽不出來?廢話少說,鎖了!”
韓麻子正暗自得意,沒想到一下子冒出來這麼些當兵的,由不得分說,一掛鐵鏈子便譁楞楞套在了脖子上。領頭的把總抬腿踩扁了鳥籠子,接著,又一腳踹上了他的後腰,令他跪到了當地。
“有什麼不對的您說,別打人呀……各位爺,這可是因為什麼呀……”韓麻子立時變了聲調。
“打你?打你是輕的!”孫福揪住他盤在前額的髮辮,拉起了他的臉,惡狠狠說道:“臭說相聲的沒一個好東西,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你以為就你精,別人都是傻冒聽不懂?大白天的跑這兒找便宜來了!你們不是張口閉口聽相聲的都是衣食父母嗎?在家你也是這樣對待你爹你媽的嗎?”
韓麻子硬著頭皮狡辯道:“我什麼也沒說呀,站在這兒的各位都聽見了,我也就聊了幾句吃喝拉撒睡……實在是冤枉小人呀……”
孫福一把把他拽起來,順手抽了他一個嘴巴,“留著話到衙門裡說去吧,到時候,讓幾位爺好好幫你鬆鬆骨,看看你到底是長了一副什麼骨頭!走!”
韓麻子幾個被抓的訊息不脛而走。掌燈時分,京城一夥說相聲的便都聚到了朱少文家裡,連沈春和也聞訊從妙峰山趕了過來。
葉兒忙著沏茶倒水,六五子張羅著挪座搬椅子,卻見眾人一個個蔫頭耷腦沉默無語。
許久,方聽到孫醜子罵道:“我操他奕詳個娘!你們都說說,咱是招著他了,還是惹著他了?平白無故就抓人!”
顏朝相介面說道:“依我看,韓麻子也是難辭其咎罪有應得,老老實實說你的相聲不就完了?犯得著抖機靈取巧罵人嗎?還有倉兒兩個,竟然當著大姑娘、小媳婦的面兒得巴臭活,鼻子下邊的那玩意兒還能叫嘴嗎?這下可好,一馬勺壞一鍋湯,往下讓咱們還怎麼吃這碗飯?”
“這話得看怎麼說了。”“醋溺膏”張太插言道:“還不都是讓這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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