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陪睡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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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梁霧青是要走的。

&esp;&esp;難以容忍，她滿口不加掩飾地坦誠，將過去的算計利用，赤裸裸擺上檯面——哪怕他心知肚明。

&esp;&esp;曾經的甜言蜜語是沾著糖的砒霜，毒刀穿腸，痛恨的時候，也有麻痺之餘的幻覺。如今，她要將最後一絲甜味也剮抹乾淨，甚至以毫無愧疚的態度。

&esp;&esp;待在她身邊覺得作嘔，轉眼在樓下大廳坐了一宿。

&esp;&esp;醫院獨特的消毒水氣味，冷冷地在鼻腔穿拂。

&esp;&esp;該死的貓咪天性。

&esp;&esp;厭憎的同時，他開始懷念溫暖的被窩、依賴的懷抱，腳步在大門前死死地定住，任他怎麼拔，都不肯向外面一步。

&esp;&esp;上一次明明不是這種情況。

&esp;&esp;離開了盛意至少一週，才開始生出可恥的思念。正是在被嚴格調查的期間，通融不得，他整夜、整夜地被這種情緒，折磨得難以入眠，最後甚至是瘋了，竟然跳下五樓。

&esp;&esp;幸好摔在了四樓的陽臺，他被及時送醫，沒有大礙。

&esp;&esp;他不明白其中規律，如同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變成一隻貓。

&esp;&esp;在保安逐漸起疑的巡視下，梁霧青回到病房。

&esp;&esp;床上的人沒心沒肺地沉在熟睡中。

&esp;&esp;朝起的熹光，如輕羽覆在她的面龐，朦朧之下是純真、乾淨的錯覺。

&esp;&esp;他在床的另一側躺下，動作很緩。直到徹底躺平以後，才意識到有些做賊心虛的意味。

&esp;&esp;只是不想讓她得意。

&esp;&esp;梁霧青想著，輕緩地翻身。女孩柔軟溫暖的身體，更早一步纏了上來，八爪魚似的抱住喜歡的依賴物。

&esp;&esp;“……”

&esp;&esp;他認為自己的臉色是糟糕透頂，抬起手是要將她推開。

&esp;&esp;第一步握住肩膀。

&esp;&esp;然後再無下文。

&esp;&esp;像兩塊正負極的磁鐵，他本能地觸碰她、跟隨她，天經地義。

&esp;&esp;大概是嫌熱，她又推開他。

&esp;&esp;是了。

&esp;&esp;先撩撥的是她，先離開的也是她。梁霧青時常覺得，自己在她的眼裡，是玩具。需要、喜歡的時候，捧過頭頂；沒意思的時候，毫不在意丟到一旁，轉頭去追尋其他新鮮的款式。

&esp;&esp;可恨，她一時興起撲來的愛太濃、太烈，像從未沾過酒精的人，灌進一瓶龍舌蘭，起先是厭惡的、反胃的，隨後，留在喉管裡的滾燙熱意，目眩神迷的酒精發作，又讓人流連忘返。

&esp;&esp;甚至他想——

&esp;&esp;哪怕是虛假的也好。

&esp;&esp;他已經接受了。

&esp;&esp;“——嘭！”

&esp;&esp;裹著風，一記枕頭砸中面中，將梁霧青從蕪雜的思緒裡震出來。

&esp;&esp;他眯起眼睛，仰頭看盛意。

&esp;&esp;已經坐了起來，怒氣衝衝地瞪著他。

&esp;&esp;梁霧青是學畫畫的，人類臉部的肌肉走向再熟不過。捕捉到她的嘴角輕微翹起，大概是氣笑了，語氣也沒那麼硬。

&esp;&esp;“你能再不要臉一點嗎？”

&esp;&esp;“好的。”

&esp;&esp;他冷靜地回答。

&esp;&esp;奪走了她的所有被子，翻身躺到了床的另一側。

&esp;&esp;“……”

&esp;&esp;盛意氣得牙關咯吱響，雙手握住床沿，抬起腿，用力地蹬了一腳他的屁股。

&esp;&esp;咕咚一聲滾到地板上。

&esp;&esp;容忍的極限被反覆挑撥，在梁霧青皺眉抬頭以前，突然聽見盛意哧哧地笑起來。悶在鼻腔的呼吸聲，像來自戚風蛋糕的孔洞裡，甜蜜蓬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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