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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歲安翕動唇瓣,卻沒出聲。

她想問有沒有其他辦法。

但不用問出口,賀歲安其實也能猜到應該是沒有的,不然祁不硯也不會直接讓她脫衣服。

祁不硯憑窗而立,晨風拂過他長髮,銀飾聲落於其中,陷於逆光裡的五官非常立體昳麗,也不知是隨父親,還是隨母親。

他並未出言催促賀歲安,把選擇權交到她手裡。

儘管他不知道她在糾結什麼。

賀歲安問祁不硯能不能先把窗戶關上,祁不硯將支撐著欞格窗的木棍拿下,窗葉自動關合。

見祁不硯把窗關好,賀歲安又到房門前檢查有沒有上鎖,確認上鎖了才走到祁不硯身邊,手抬到腰間的裙帶,卻始終拉不下去。

她喃喃問:“被陰屍蠱鑽進身體後會怎麼樣?”

祁不硯不答反問道:“你可還記得我們剛來風鈴鎮那一天所遇到的發狂之人?”

賀歲安記得很清楚。

她猶如醍醐灌頂,又感到身體發寒:“難道他們會發狂的原因是被陰屍蠱鑽進了身體?”

他頷首:“被陰屍蠱鑽進身體後的第三天便會發狂咬人,算不上人了。遇上完全被陰屍蠱控制的人,只能殺,否則後患無窮。”

被陰屍蠱鑽進身體的第三天,代表著蠱與宿主融為了一體。

融為一體自然是取不出了。

就像他體內的天蠶蠱。

天蠶蠱是他母親在他小時候給他下的,理由是,她害怕他,害怕一個當年還是小孩的他,害怕他也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據說,他父親對殺人一事有強烈的愉悅感,尤其喜歡享受他人的痛苦,徹頭徹尾的怪物。

祁不硯至今想起都覺得可笑。

與他何干。

他只不過,在幼時殺了一隻軟綿的兔子罷了……兔子一不小心踩死他養了許久的幼蠱,他折斷它的骨頭,用利刃將其血肉割下。

有什麼錯呢。

倒是當血液噴濺到祁不硯臉上、身體時,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亢奮,細細電流遊走開來,愉悅感與刺激感僨發,脊椎骨都是發麻的。

祁不硯拿利刃的手顫抖。

原來殺生是這種感覺。

難以言喻,卻能令人在瞬息間獲得異樣的滿足。

夜色中,血珠沿著下頜滴落,有幾滴血濺進脆弱敏感的眼睛裡,眼底泛著紅,他抬起頭,撞入一雙充滿驚恐的眸子,那是他的母親。

她劇烈地抖動著,似站也站不穩了,聲音有哭腔,也有幾分恐懼,質問他為什麼要殺兔子。

祁不硯如實回答。

女子卻更怒和厭惡了,出神看了他一會兒,乍感覺他父親就站在她眼前。她猛尖叫一聲,像瘋了般,嘴裡不知唸叨著什麼。

她那一張姣好秀美的臉逐漸扭曲變形,女子在後悔,後悔跟一個瘋子成婚,後悔跟一個瘋子結合,後悔跟瘋子生下另一個瘋子。

可他父親偽裝得實在太好了。

沒人能識破。

多年前,對方偽裝成一名溫潤如玉的君子,說是行走在大周江湖上的普通劍客,第一次出苗疆天水寨的她沉淪在他給予的溫柔鄉里。

她是被騙的,她才是無辜的受害者。女子承認,他們剛成婚的第一年過得確實是很美好。

但很快一切都變了。

變得面目全非。

男子又殺了人,無意間被她看到了,她想逃,他溫柔地將她帶回去,用那雙滿是血的手擦掉她不受控制掉落的眼淚,輕聲嘆氣。

他撫摸著她已經微微隆起的腹部,血液浸溼了她衣裙:“怕什麼呢,你可是我的妻子啊。”

女子痛苦哭泣。

絕望不已。

一個會用蠱、只會叫別人害怕的苗疆女竟淪落到如此境地。

他低首吻住她,似瘋狗叼住了獵物,像一口吃了又捨不得,放在嘴裡含著,偶爾嘗一下味道。

女子卻毛骨悚然。

當晚,他用毒毒死了她帶在身上的蠱,杜絕她對他下蠱的可能。後來,他喜歡在殺人後抱住她,在她耳邊如說情話般述說殺人手法。

每當女子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恥辱、噁心、陰暗等情緒會蜂擁而上,於是難得逃離地獄的她現在語無倫次地罵著祁不硯。

以此洩火。

罵他也是瘋子。

罵祁不硯長大後一定和他父親一樣,血脈相承,他註定本性難改,成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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