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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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即使母妃沒有給他太子之位，但也是他的親生母親。

&esp;&esp;可是分明是長子，分明父皇擁有一半的湯家血脈，怎麼太子之位偏要給那個女人的兒子？若非有個生孩子生死了的娘，秦昭明一個次子，一個庶孽，算得了什麼？

&esp;&esp;湯則鎮放下手中的鋤頭，目光審視地看著眼前這個小輩。

&esp;&esp;他家裡並未種柳樹這般年輕樹木，需要講究時節更替，他家裡種的榕樹，多年時間樹葉茂密，猶如華蓋，便是秋冬日也絲毫未有頹敗之色。

&esp;&esp;正如同他這個人的要強。

&esp;&esp;祖孫兩個相對無言，良久，湯則鎮才開口：你真當你父皇是個傻子？

&esp;&esp;太祖皇帝居功甚偉，多少人陪他建功立業，為他肝腦塗地。

&esp;&esp;但這種忠心耿耿放在能夠駕馭他們的帝王是效忠的官員，放在年輕繼位的帝王身上，那就是牽制著他的權臣。

&esp;&esp;不說別的，就他後宮那些人，跟養蠱一樣。

&esp;&esp;那張在秦旭記憶裡從來都是信手拈來的長者想到什麼，目光深遠浩瀚：想從陛下那裡得到什麼，就先要拿什麼東西來換。

&esp;&esp;當年咱們家確實不如喬家狠心，用親女兒的一條命來換沒有任何依據的太子之位，還真讓他們賭成了。

&esp;&esp;但即便如此，我也沒有後悔過。

&esp;&esp;這是男人之間的爭鬥，輪不到女人的肚皮上。

&esp;&esp;書生意氣。

&esp;&esp;秦旭想，這就是書生意氣。

&esp;&esp;在窺探了過去歲月中的一抹真相後，他下意識想到了這四個字。

&esp;&esp;如果當年難產的是他的母妃，那被冊封為皇后的就是湯家的女兒，他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啊。

&esp;&esp;太子和尋常皇子，差得起止一點半點。

&esp;&esp;即使他位列親王又如何，即使封地優渥免於就藩又如何，東宮勢力，天然的黨羽和小朝廷，與他之間何止差一星半點？

&esp;&esp;但秦旭說到底敢怒不敢言，也知道這話不能真的說出口，他是愛他的母妃的，只是在想起這種利益紛雜的時候，也會有時候想起：為什麼喬氏能為了兒子死。

&esp;&esp;他的母妃，就不能為了他的前程死呢？

&esp;&esp;是，我知道了。秦旭說著，沒有任何猶豫，像是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反應。

&esp;&esp;秋日了，時間正好，過不了多久就要入冬了，明年是昌平幾年來著？湯則鎮收回視線，又拿回他的鋤頭在土地裡翻湧著。

&esp;&esp;初夏的時候，太子給他送來一座靠山石，他不為所動。

&esp;&esp;如今，他分明格外注意，可是這個褲腳啊還是弄在了泥潭裡給弄髒了，靠山石也不是想換就能換的了。

&esp;&esp;昌平二十三年

&esp;&esp;秦旭不假思索地說出口，但湯則鎮完全不在意，他只語重心長地說道：記住，耐著性子，好好的陛下面前盡孝。

&esp;&esp;咱們想要的，都會有的。

&esp;&esp;扶不上牆的阿斗若是看著秦旭也該欣慰自己好歹聽話，湯則鎮看著南王呢喃自語便別過頭，他當然知道這個人記事不進耳朵。

&esp;&esp;但能夠耳提面命一段時間就夠了。

&esp;&esp;只需要一段時間，昌平二十三年再也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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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同於東宮內再是如何大，總讓人想到束縛的宮牆，薛聞跟著秦昭明坐在宮外的小舟船艙內，忽然覺得這便是在風雨山河中凝然不動的棲息之地。

&esp;&esp;他們能夠相依為命的地方。

&esp;&esp;不論外頭狂風驟雨有多麼宏大，身後帶來的兩隻小崽子究竟有多麼吵鬧。

&esp;&esp;這才是真正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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