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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思及此，忽然想起一個緊要的問題來，唐媽媽便連忙問他：&ldo;那你和殷曉現在住在哪裡？是住你的房子，還是他的房子？&rdo;&ldo;都不是。在外面租了一套‐‐&rdo;&ldo;租的？&rdo;唐媽媽詫異。&ldo;他銀行的吧？有房屋公積金啊，沒有打算自己買房？&rdo;唐堂怔了怔，他從來沒想到這個問題，此刻老媽一問，不免有些答不上來。&ldo;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rdo;唐媽媽心念一轉，立刻生出點不好的預感來。&ldo;他之前是跟父母住一起？&rdo;唐堂點點頭。&ldo;那他父母知道你們的事嗎？他‐‐出櫃了嗎？&rdo;&ldo;應該……還沒有……&rdo;唐堂這會兒也意識到她這麼問的用意了，心不由得微微一沉。其實這些事稍微成熟點的人都會考慮到，只是之前，他完全忽略了。唐媽媽皺起眉，不作聲。她也希望她是小人之心，但同樣是為人父母的人，站在父母的立場去考慮，殷曉年紀輕輕就爬到信貸科科長的位置，其父母肯定有一定的能量。沒給他買房不會是經濟上的原因，十有八九，是想在他結婚時再給他置房產……想到房產就不可避免地要牽扯到錢財的問題，唐媽媽沉不住氣，索性一次性問清楚：&ldo;現在你們是誰在管家？你？那他每個月工資多少你知不知道？給你交多少？&rdo;唐堂愣了愣，下意識地把最近的開銷想了一遍。家裡的日常開支是他拿的錢，但殷曉，也不能說是一毛不拔。房租是他付的，單位裡發了提貨卡什麼的，他也會轉交給他。至於工資……唐堂有點為難，&ldo;媽，工資這種事情……他不說我又怎麼好問呢？&rdo;唐媽媽一聽這話，立刻就知道兩人之間還有隔閡。她毫不留情地向他指出來：&ldo;唐堂，以前周立輝的財政大權可是全權交給你了的啊。&rdo;&ldo;那是因為‐‐&rdo;唐堂想說是因為周立輝知道自己管不住錢，所以才寧願當個伸手派。但話說了個開頭，自己也下意識地打住。或許，什麼辯解都是假的，他和殷曉互相都還有所保留，才是真的。唐媽媽這個生日自然是沒有過好。兒子的生活出了大狀況，當媽的哪裡還會有心情來慶祝生日。她甚至一夜都沒有睡好，輾轉反側，思來想去，第二天尋了個機會叫住唐堂，母子倆又進行了一場嚴肅的談話。&ldo;你老實告訴媽媽，你和周立輝，真是一點回頭的可能性都沒有了？&rdo;唐堂愕然。&ldo;媽！&rdo;聲音裡帶出一點驚異的嗔怪，他想難道周立輝在犯過那樣的錯之後，媽媽還認為可以原諒他？唐媽媽嘆口氣，說出自己的想法：&ldo;唐堂，你要是能接受女人，肯回頭建立一個正常的小家庭，那媽什麼都不說，舉雙手贊成你和周立輝分手。但問題就是，你行麼？&rdo;唐堂眼簾慢慢垂下來，咬一下嘴唇，沉默不語。女人……或許以前，他還真不是天生的同志。但這麼多年，他的身體早已習慣了同性之間的作愛方式，叫他還怎麼去和一個女人談情說愛、肌膚相親，乃至生兒育女？想到這裡，唐堂忍不住生出幾分悽惶、幾分怨恨，這怨恨，自然是對那始作俑者周立輝。如果不是遇上他，如果不是愛上他，自己怎麼會走上這麼一條坎坷的歧路？他把他拖下了水，自己倒爬上岸和女人生孩子去了，還有比這更混帳的事嗎？！唐媽媽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細微之處也不曾放過。她知道他是做不到的，並且心頭也還有恨，不免深深一嘆，接著為他分析形勢。&ldo;你看吧，你再找一個，還是找的個男的。這男的呢，又看著就是個會算的。&rdo;頓了頓，似是自言自語地道：&ldo;唉，要說這銀行裡的人就是這點不好，慣會打小算盤。&rdo;唐堂聽得這麼帶有職業歧視的一句話，不由一怔，本來有心事也忍不住笑起來。&ldo;媽，&rdo;他想寬慰她，故意曲解她的意思，&ldo;現在都用電腦了，誰還打算盤。&rdo;唐媽媽沒好氣的白他一眼。&ldo;你少跟我瞎攪合，你知道我是指什麼。&rdo;本來人精明一點也不是什麼壞事，但最怕就是對著屋裡的人也精，凡事自己心頭先盤算盤算。和這樣的人共處，平時或許還不會吃虧，但日後若是翻了臉，唐堂只怕是算不過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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