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咫尺黃泉(四)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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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南瞧著她手上的黑血漸漸凝結,也不敢多說,藉著扶她臥下之際,悄悄用手巾替她傷處掩住。
十一吩咐完畢,便再度昏沉睡去,眉眼間全然沒了往日的風.流恣肆。
秦南看她睡穩了,才替她蓋上衾被,卻瞧見她袖間掉落一角摺好的紙,小心拈起看時,正是那日韓天遙誘她服下毒酒的那頁信箋薛。
那信箋似被悄悄揉起又開啟許多次,不但有許多褶皺,還被染了若干血跡。
血黑得近乎墨色,便將那字跡暈開許多,卻還能勉強辨識得出武者筆鋒勾折間的沉雄鋒銳句。
“十一,稍後即返。趙府有凌雲酒甚佳,特討來一罈相贈,可小酌怡情。大遙。”
十一併非完全不通醫理毒理之人,若非韓天遙親筆來信致贈,若非說得如此親暱,她不可能毫無防備將毒酒飲下。
秦南再看手中的流光劍,那劍穗被拽得久了,編的合.歡花已有些變形,洗得再怎樣整潔如新,也該洗不去十一沾在上面的毒血。
那日乘船從天鏡湖離開時,他親眼看到他們郡主將這劍穗扣到劍柄上,說要將這劍送給韓天遙,——正好與她打算留下的畫影劍是一對。
那時,鳳衛的兄弟坐了滿滿一船,滿船都是笑語。
笑聲最響的,是被十一一腳踹入湖中的齊小觀。
以為一切都將結束,齊小觀滿心歡喜地等著師姐和南安侯成親,他也可以順理成章和師姐、姐夫要一份厚厚的嫁妝,娶了小瓏兒,生幾個活蹦亂跳的小娃娃……
秦南忍不住也將那信箋和劍穗攥緊在掌中,攥得手背青筋暴出,才別過臉來,向著窗外狠狠地啐了一口。
他們必定都瞎了眼,才會將豺狼認作英豪,落得齊小觀死無全屍,落得十一如此慘淡狼狽。
被心上之人如此暗算,便是死,也將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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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日靠近京城,十一卻已覺出,她應該也在一日日靠近死亡。
她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光怪陸離的夢境越來越多。
夢裡,居然很快活。
她和齊小觀好像又回來了往年時光,總是嘰嘰呱呱地說笑。
齊小觀明明上一刻還是不解事的小男童,磕磕絆絆地想推落水的小師姐上岸,一轉頭就是十來歲的少年,在渡口替她擦著滿頭滿臉的水,怪她泳技不好,還自不量力救人。她還沒來得及反駁,他卻已是成年的模樣,笑得一臉陽光撲向她,“師姐,若你不把小瓏兒嫁我,就準備替我養小師侄吧!”
她怒,抬腳去踹,卻被人輕輕捧住腿。那人低柔地嘆息,“顏兒,這麼多年過去,性子還這樣烈,叫我怎生放心得下?”
十一抬頭,正見宋與詢秀逸無雙的面龐。他的眼睛依然清亮如寶珠,與他逝去的那年並無二致,好看得令人心蕩神馳。
“詢……詢哥哥!”
她終於剋制不住那委屈和痛苦,撲在那久違卻依然熟悉的懷抱裡失聲痛哭。
“是不是我當年負你,得了雙倍的報應,註定我得將那時的煎熬經受一輪,再經受一輪?”
“胡說,胡說!”宋與詢眉眼焦灼含情,有釋不開的愁鬱,“你從未負我,你也從未負人……負人的是我,若有報應,便報應在我身上好了!”
那後半截語調激昂得怪異,怎麼聽也不像宋與詢的聲音。
她努力吐出胸口憋緊的氣團,似乎用盡全部力氣,才能吐出字來,“詢……是詢哥哥嗎?”
聽入耳中那樣的沙啞虛浮,全然沒有方才的清亮質感。
孰實孰虛,一時惘然。
片刻後,耳邊哽咽的聲音便愈發地清晰,“不是,不是詢哥哥,是我,是宋與泓,泓在你身邊,朝顏。”
十一心頭忽明忽暗,恍惚間偏偏還能看到宋與詢。
他正與她隔江而對,一身素衣翩然如仙,靜靜倚著明潔山石而坐,唇邊笑意若含清愁,正向她揮著手,似在送她遠去。
江流並不寬廣,但河對岸的老漁夫捕著一尾尾通體殷.紅如血的魚,劃來劃去也劃不到她這邊。
她甚至聽到那老
tang船伕在逍遙地唱道:“千里姻緣一線牽,人間夫妻願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正出神時,船伕忽向她一笑,滿面皺紋盛開如團菊,“姑娘,我送你度了這忘川可好?”
他的手一甩,漁網連同那滿滿一兜網的魚一齊向
《江山誰主沉浮什麼意思》 途,咫尺黃泉(四)(第1/2頁),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