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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掃除去的,這樣的情感更像精心釀造的美酒,塵封的時間越長就會越濃烈,越香醇。經常聽到有人振振有詞地說,自己有能力將過去的情感忘卻,並且可以忘得一干二盡。我認為這人要麼是自欺欺人,要麼是對情感的一無所知。
我沒辦法在瘋婆子的病床邊久留,對瘋婆子凝視了一刻後,我默默地從病房中走出去,站在門前青石板鋪就的臺階上。頭頂上的太陽光已經變得非常刺眼,但不遠處的金水河在陽光中卻變得更加模糊。
甘光忠不聲不響地站在我的旁邊。“你知道嗎?她原本是我的媳婦的,我們會像其他人一樣,生兒育女,勤勞耕作,與世無爭地度過自己的一生。唉,天有不測風雲,人有禍福旦夕。都是他媽的日本人毀了我,毀了她,也毀了無數像我像她這樣善良的人的幸福。”
我側過臉看他。他表情沉重,雙眼凝視著前方,似在模糊的視線中搜尋那永遠無法忘卻的記憶。
他告訴我,她與他是一個村子的,也就是前幾天我去過的牛頭山村。她們家與他家是世交,他們之間的婚姻是雙方的上輩指腹為婚的。老人們說,這樣會大吉大利,親上加親。那時候農村都興這樣。他一輩子都記得一九四四年農曆七月初七那個晚上,原本是他們之間洞房花燭夜的好日子,但正喝喜酒的時候,一群從長沙沿京漢鐵路潰敗下來的日本兵撞進了牛頭山村。結果她被日本人擄走了,村子裡的房子也全部被燒光。整個村子近百號人,除了他一人逃了出來外,其他人全部日本人殺死了。在仇恨的趨使下,他連夜逃奔了盤踞在魯湖一帶的土匪周小山。當時他剛滿十六歲,他的思想也和他的年齡一樣單純,在他的腦子裡,國仇的概念還沒有形成,但是家恨卻是銘心刻骨的。他說,他殺死過日本人,並且不止一個,同樣,日本人也不甘心像雞子一樣被他殺死,他耳朵上缺失的一大塊就是在一次與日本人的肉搏中,被一個與他同樣年輕的日本鬼子硬生生用牙齒撕咬下來的,當然,這一臉稚氣的日本鬼子沒有得到好下場,他用一把一尺多長的槍刺將對手刺了個透心涼。自那個晚上離開牛頭山村後,他就再也沒有回去過。在以後的日子裡,他的足跡遍佈半個中國,甚至在抗美援朝時期到過朝鮮。五四年年初,他作為傷殘軍人被安置在範湖農場,自此在這個地方紮下了根。回國以後,他曾託人打聽過她的訊息,知道她不僅沒有死,並且還生了一個男孩。他知道,這男孩肯定是日本人的。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幾十年來他沒有去過牛頭山村,更沒有找過她。
“但你現在為什麼不去找她呢?”我想起他剛才輕輕撫平她頭上一絲亂髮的動作。
“找她?我為什麼要找她呢?”他突然睜大了眼睛,脖子上的青筋也一根一根暴突出來,“我雖然也不是一個好人,但我再賤也不可能與這樣的女人生活一輩子呀!”
他的話明顯沒有講完,但我知道他深藏在心裡的那半截話。在他的意識裡,真正的女人應該用生命維護自己的貞操,這是中國人流傳了幾千年的傳統,深深地根植於我們腳下的每一寸土地,每個善良人的意識裡。但是,她不僅沒有用生命維護自己的貞操,而且在貞操被日本人毫無人性地蹂躪後活了下來。同時,她不僅苟延殘喘地活了下來,並且將日本人的孽種生了下來。更甚者,她耗盡畢生心血將這個日本人的孽種撫養成人。
“她早就應該死的。如果那時她死了,我會一輩子記住她的,每年還會去她的墳上燒上幾扎紙錢,燃上幾柱香燭。可是,她卻活了下來,並且用這種不光彩的方式活了下來。我至今都不明白,她怎麼會這樣呢?她為什麼會這樣呢?”甘光忠一字一句地說,到後來幾乎是夢囈似地將話講出來的。
“這幾十年,隔得這樣近,你就沒有見過她嗎?”
“沒有,從來沒有。”
“那這次你為什麼將她從牛頭山接到赤磯山呢?”
他苦笑一下,說:“有些事情原本就是命中註定的,你沒辦法解釋清楚。我真的沒有料到她還記得我。是在那雜種死的頭一天,也不知她從哪兒打聽到我現在住的地方,她託人帶信我,說是臨死前想見上我一面。人心都是肉長的,你說一個行將就木的人最後的一個願望你不能滿足她嗎?這樣我就趕到馬鞍山去了。當時她已經病得不能下床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說過什麼嗎?”
“當然說過。也就是那句話將我固守了幾十年的看法徹底改變了。當時她已經不能下床了,思維模糊,神志不清,但從她的表情判斷,我知道她已經認出了我。她盯著我看了好長時間,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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