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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謙怒氣衝衝出來後,才發現面前是冬寶,微微緩和了臉色朝冬寶點了點頭,就一言不發的往書院的方向走了。
而緊隨著他追出來的卻是宋招娣,站在門口看著張謙遠去的方向,跺著腳懊惱的喊著:“謙哥,你還沒吃中飯咋就走了?”
宋老頭還沒走,先是縮在一邊看著張大秀才怒氣而走,接著就看到宋招娣在門口叫喚。雖然宋招娣長胖了,臉上肉多了,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姑娘正是他看著長大的大孫女宋招娣。
“你……招娣?!”宋老頭指著宋招娣驚詫不已,“你,你咋在這兒?”
宋招娣回頭才發現宋老頭也站在門口,她當即就嚇的面如土色,舌頭都打結了,“我……我……”
“前幾天招娣姐找過來了,說餓的沒飯吃,我就擅自做主收留了招娣姐幾天。”冬寶連忙說道,“這不還沒來得及跟二叔說。”
宋老頭看了眼宋招娣的肚子,初夏穿的衣衫單薄,宋招娣的肚子平平的,顯然孩子早就沒了或者是已經生出來了,他神色有些複雜,問道:“你恁長時候都去哪兒了?你咋連個信兒都沒有?”
宋招娣嚇的手都抖了,上下牙齒碰在一起直打顫,腦子裡就想著一件事,那就是完了,宋榆肯定要把她領回家,等待她的還不知道會是什麼。她是絕對沒想到,宋家人會在中午集市散了的時候還在鎮上,要不然她怎麼也不敢這個時候出鋪子。
“爺問你話呢!”冬寶瞪了宋招娣一眼,使勁拍了她一下,暗罵宋招娣沒出息,只敢在她面前衝,真到了她要說話的時候就慫了。
宋招娣求助似的望了冬寶一眼,冬寶不接她的眼神,她只好自己開口了,“我……就在周圍要飯……後來,餓的受不住了,就找冬寶和大伯孃幫忙了。”
“你在周圍要飯?”宋老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咋沒人見過你?”
宋招娣都快哭出來了,心裡怕的要死,冬寶實在看不得她那個慫樣子,直接對宋老頭說道:“我們也沒見過她哩,招娣姐還說她在鎮上要了好幾天的飯呢!爺,要不是二叔打招娣打的太狠,招娣姐也不想從家走啊,討飯的日子多苦啊!前些日子剛見到她時,瘦的皮包骨頭,都不成人形了!”
確實,宋招娣懷著孩子來求助的時候,瘦的脫了形似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宋榆多沒人性才能把懷著孩子的女兒打成這個樣子!
宋老頭是知道的,那些日子宋榆一回家就操起棍子打宋招娣,他雖然心有不忍,可他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黃氏也不讓他管,說當爹的管教閨女,不關他們的事,他也就裝聾作啞了,如今看招娣在寶記鋪子裡吃胖了,衣裳穿的也好,比之前在宋家的日子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當初他要宋榆去找宋招娣,宋榆就陰陽怪氣的提了宋家大閨女的事來刺他的心,當時他心痛尷尬的感覺彷彿剛剛經歷過一般,罷了,宋招娣若是回去,免不了捱揍,到最後還不知道會被宋榆賣到哪裡去,還不如就當今日沒見過她。
“你們放心……”宋老頭低聲說道,“我不跟你二叔說這事,招娣就放心在這住著吧。”不回去也好,還能過上舒坦日子。
送走了宋老頭,冬寶便看向了宋招娣,宋招娣一副劫後餘生的輕鬆模樣,圓潤的臉上難掩喜色,冷不防瞧見冬寶板著臉看著她,就有些尷尬,垂著眼皮說道:“你看我幹啥?我臉上長花了?”
“剛我謙哥是怎麼回事?”冬寶盯著他問道,秋霞嬸子已經回塔溝集了,後院裡就只有李紅琴一家和宋招娣,在冬寶看來,張謙性子溫和又孝順,從來都不會跟母親和妹妹紅臉,那唯一可能惹到張謙的,就是宋招娣了。
宋招娣有些不自在,低頭摳著手指甲,撇著嘴說道:“我咋知道他咋回事?讀了秀才瞧不起我這樣的人唄!給他端個飯他都嫌!”
冬寶沒搭理她,直接轉身去了後院。年底張秀玉就要和樑子成親了,如今她忙完了上午的活,就坐在屋裡縫被子和繡枕套。冬寶過去的時候,張秀玉和李紅琴母女一人扯了一大塊布料的一頭,準備剪開,兩個人都是有說有笑的,怎麼看都不像是和張謙剛鬧過不愉快。
“過來了?”張秀玉笑道,“你看這個花色兒做個被面咋樣?”
布料是暗紅色做底,印著並排遊的兩隻鴛鴦,鴛鴦上面還有一個圓形的硃紅色雙喜字,十分的喜慶,雖然冬寶以現代人的眼光看有點土有點俗,但這種面料卻是這個時代成親必選的。
“挺好的。”冬寶笑著點頭,又問道:“我謙哥咋沒吃飯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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