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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曾玉潔出事那天，孟聽得到了h市的舞蹈海選組第一名。

難以言說的痛，讓她兩輩子，都沒有去過b市參加舞蹈大賽的決賽。也沒有再去臺上跳過一次舞。

孟聽從未對任何人說起，比起彈鋼琴，她更喜歡跳舞。

用曾玉潔的話來說，上天賜給她一個懂事乖巧折翼的小天使，只有跳舞的時候，小天使才會重新拾起羽翼。

自由、美麗、張揚。

h市一切藝術比賽都在市中心的藝術大廳。

二十五號海選比賽，那天正好是週六。

週五晚自習開始前，宋琴琴神色古怪地來找孟聽，小聲在她耳邊道：&ldo;學長說他背好了。&rdo;

班上關小葉回來正好看見走廊上的孟聽，往她手中塞了一支鋼筆：&ldo;學校獎勵的。&rdo;

這是月考獎勵，要麼一支筆，要麼一個本子。

孟聽道了謝，下樓往另一棟教學樓的101走。

他背了十二天。

快得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畢竟對於一個字都認不全的人，能不背岔，把十篇背下來，一個月都算快。江忍對學習沒有天賦，他在這件事上算不得聰明，然而他只用了十二天。

孟聽守諾去了101。

白熾燈打下來，他皺眉，怕搞錯了，再次看一遍最不熟悉的《赤壁賦》。

孟聽站門外看他。

她知道暴躁症是什麼，醫理上解釋&ldo;暴躁症是在一定場合受到不利於己的刺激就暴跳如雷的人格表現缺陷。&rdo;

特別嚴重的卻很少見。

他小時候，伴有多動症。所有小朋友都乖乖聽老師講課的時候，只有他坐不住，很難受。

所以從小老師就不喜歡他。

長大了，再多的缺陷都能遮掩。漸漸也學會了忘記世界對他的不公平。

孟聽垂眸，敲了敲門。

江忍看見她，眼帶得意：&ldo;你勾的十篇，老子現在全會。&rdo;

他那樣子就跟得了什麼冠軍似的。

孟聽走過去，她那兩本書這幾天被人反反覆覆翻的痕跡很明顯。她心情有些複雜。

然後抽考他。

孟聽是用的試卷考試方式。

&ldo;&lso;明明如月，何時可掇？&rso;下一句。&rdo;

江忍想了想：&ldo;憂從中來，不可斷絕。&rdo;

孟聽：&ldo;&lso;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rso;前一句？&rdo;

江忍：&ldo;……&rdo;

大多數人問後一句能反應過來，問前一句……

他默默在心裡從這文第一句開始背。

老半天，他咬牙：&ldo;雖趣舍萬殊，靜躁不同。&rdo;

他看她，才發現她在笑。

燈光下，她眼帶笑意，俏生生的，她這年十七歲，一笑比千萬樹花開還美。孟聽實在沒忍住，笑得肩膀輕顫。

好笨啊。哈哈哈哈！

江忍知道她在笑自己，輕輕掐她臉：&ldo;再給老子笑試試。&rdo;

孟聽咬住嘴唇，努力把笑憋回去。

再出口考他的時候，她刻意考前半句。

他果然皺著鋒銳的眉。

一言不發，半天才開口接。

雖然很慢，可是十篇課文。他一篇都沒有錯。

孟聽一時有些怔然。他真的做到了，少年眼中情感炙熱濃烈：&ldo;背完了，你答應我的事，算數嗎？&rdo;

她不騙人，孟聽點點頭。

他笑了。

&ldo;小老師，我還多背了一首，你要不要聽。&rdo;

還多了一首？

孟聽去翻，她只勾了十個呀。

他按住課本，含笑看她眼睛。

&ldo;你們好學生不是喜歡唸詩？老子念給你聽。&rdo;

少年含笑，揹他的第十一首詩。

&ldo;如果不曾相逢

也許心緒永遠不會沉重

如果真的失之交臂

恐怕一生也不得輕鬆

一個眼神

便足以讓心海掠過颶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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