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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忍牽著她走另一邊的樓梯。

終於避開了和老師碰面。

直到走到等公交車的地方，夜風輕柔地拂在臉上，她心跳依然很快。

孟聽回家的公交車還沒來。

四目相對，他沒有再次提出想要的獎勵，眼底帶著出奇的認真&ldo;為什麼寫那首詩？&rdo;

他今晚很好說話，可是也很不好說話。孟聽緊張地攥緊自己的手指，沒有騙他&ldo;昨晚上我看見你站了很久。&rdo;

她低眸看著自己鞋尖，語調軟軟的&ldo;你很久沒有睡好了。&rdo;

他的心又甜又軟，最後泛出一絲淺淺的澀意，江忍抬起她下巴&ldo;看著我孟聽。&rdo;

她抬眸看著他，杏眼裡溼漉漉的，車站旁的路燈光芒讓她白皙的臉頰泛上一絲暖。

&ldo;以後不要輕易這樣說，也不要這樣寫。&rdo;他語氣溫柔，眸中卻鄭重，&ldo;我會當真的。知道嗎？&rdo;

他如果當真了，她卻沒有那麼喜歡他，江忍真的受不了。

他並不要求她像他愛她那樣，來愛著自己。人有了希望，就會不斷索取，不知滿足。

她抿抿唇，不說話。

孟聽好氣哦。

她這輩子第一次鼓起勇氣給人寫情詩，希望他開心，希望他晚上睡得好好的，不要病發，不要忐忑。可是他教育她，不許瞎寫。

他是有多看不起他自己，又是有多不相信她。

她生氣了，就用一雙乾淨透明的眼睛看他。一言不發，也不回答他知不知道。

江忍笑道&ldo;但是翻譯題我做出來了，你說過答應我一個條件，所以抱抱我，給我說晚安好不好？&rdo;

他張開手臂，希望她撲進他懷裡。

夜風微涼，孟聽眨眨眼，委屈死了。

她想告訴他，沒有瞎寫。

她也是在被窩裡悄悄看了很多很多英文詩集，才懷著少女心事寫下了那幾句詩。即便是學霸，早戀也不是沒有影響的，她好苦惱江忍進入了她的生活。

她上課也忍不住笑，想知道他翻譯的時候什麼反應。

然後更加努力，來填補被江忍佔據的時間。

可是他面對自己時，這麼沒有自信。估計就高興了一會兒，又狠狠皺眉。

他還想讓她抱他，她才不抱他！

江忍覺察出她不高興了，她回家的公交車慢慢駛過來，他摸摸少女柔軟的發&ldo;好了，不抱就不抱，回家。我週五晚上再來找你。&rdo;

週五是孟聽給他補課的日子。

他白天說以後儘量不來她學校找她，看來是打算遵守諾言。

&ldo;江忍。&rdo;

&ldo;嗯？&rdo;

&ldo;我沒有看不起你。&rdo;她拉著他衣角，眼底明亮，&ldo;你想來就可以來，上課最好不要。我不怕別人知道我們在一起。&rdo;

江忍意外地看著她。

他小學的時候，班上也有成績很好很乖的女生，她們就只是被罰站或者被點名，在江忍眼裡屁大個事，她們也紅透了臉，最後羞恥極了，難過得直哭。

&ldo;如果這是錯誤，我接受懲罰。&rdo;她說，&ldo;但是我好早就答應了你，永遠不會輕易放棄你。&rdo;

她長這麼大，就叛逆這麼一回。要罰那就罰，反正不分手。

公交車駛過來，頭頂的樹葉微動。

江忍當初背了許久的詩和文言文，得到了這樣一個承諾。他習慣了付出不吭聲，不管是當初重傷了聞睿，和江董鬧崩，還是打了那個沒有師德的老師，他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也不屑解釋。

可是第一次見有人這樣認真，說著永遠不輕易放棄他。

孟聽把他衣角捏得皺巴巴的，來告訴他自己生氣了。即便是生氣，也可愛得過分。

她嗓音卻軟軟甜甜的&ldo;再說了，你會保護我，是不是？&rdo;她說這話時，臉頰紅紅的，眸中卻晶亮。

她小臉認真&ldo;我一點都不覺得害怕。&rdo;

因為你在，所以有了鎧甲。

他沉默良久，喉結動了動&ldo;嗯。&rdo;

司機師傅扯著嗓音&ldo;上車不啊小姑娘。&rdo;

江忍也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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