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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著他輕柔的聲音,感受著那當中不可思議的說服力,心情漸漸地放鬆了。
他說:“小樂,叫我巽哥哥吧。你不知道,我嫉妒你哥哥很久了,他老是跟我顯擺有你這麼個妹妹,害的我也想要妹妹了。”
他說:“小樂,你哥總是會跟我提起你,告訴我你有多好,多優秀,多堅強”
我聽見他的話,不安的動了動嘴唇,不太習慣別人這樣直白的恭維,特別是當這樣說話的人自己本身就是個“異常優秀”的代言人。
他卻以為我是口渴,就側頭詢問了一下身旁的護士,得到首肯之後拿來水,小心翼翼的餵我喝著,動作優雅且溫柔。
我的視線隨著他修長的手指移動著,然後聽到他說:“小樂,你真的很棒。這麼堅韌,這麼勇敢”
“小樂,你不知道,你的這種頑強,對於此時此刻你的哥哥和我而言,意味著什麼”
他說:“小樂,要快點好起來哦”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我似乎是被他的溫柔蠱惑了。因為從那天開始,我會常常期待能夠看到他
我期待他能來看我,期待看到他和哥哥在我的病房鬥嘴、吵鬧還有煩惱的樣子,期待看到他溫柔的笑容,期待聽到他說:“小樂,你知道麼。以前一遇到困難你哥就嚷嚷著要來看你,我還笑他戀妹。可是現在卻連我都想來找你了。”
他說:“小樂,在你的身邊似乎就會容易變得勇敢,變得堅強,變得什麼困難都不怕,呵,這是為什麼呢”
然後這種時候,哥哥就會大聲的叫嚷:“莫北巽,你這個混蛋!你不要在這裡蠱惑我妹妹了!我告訴你,無論你說什麼,小樂都只會是我米朔的妹妹。你想要妹妹就回家找你爸媽,讓他們再努努力,不要老是瞄著別人的妹妹!!”
然後我笑,巽笑,護士姐姐笑,沒過一會兒連哥哥自己都笑了。
再後來,我的腦海中總是會不由自主的閃過他的樣子。
我把這些通通用畫筆描繪出來,畫出各種各樣的他
坐在我的床邊眼神溫柔的他;和哥哥一起嬉笑玩鬧的他;公司發展不順、一籌莫展的他;不停思考,堅決不認輸的他;和哥哥討論工作,表情認真的他;偶爾像個學生,寫寫作業的他;前往投標會場,自信滿滿的他;爭取到大比投資,滿懷喜悅的他
都是他
我把畫出來的“單人他”偷偷地藏在一個小的畫板內側,另外一些和哥哥一起的畫則放進我這些年的畫作中。
然後一張一張的翻閱著,直到被推門而入的哥哥發現。
那一天,是我手術成功的第三個月,我仍然不能下床,氣色卻已經好了太多。
病房裡,仍舊是那幾個每天都會報道的人們——爸爸,媽媽,哥哥,還有他
我看著他們無聲的傳遞著這些畫,心底暗自慶幸早早的把“只畫著他”的畫藏好了。
然後微笑著看著大家各自呈現的不同的樣子——
眼睛又開始有點紅紅的媽媽,手裡握著的是一張大的全家福。那是幾年前我動的最大的一次急救手術,剛剛醒來後的樣子——我在微笑;媽媽在低頭小聲的哭;爸爸抱著媽媽,雙拳緊握;哥哥側對著我,眼睛紅紅的看著窗外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張畫,雖然裡面一半的人都在哭,還有一半在忍住不哭,卻會讓人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動
爸爸沒有說話,好像突然間受到了極大的觸動。我微微一探身,看到了爸爸手裡的畫——那是不久之前,不擅長搞笑的爸爸跑去學習冷笑話,結果回來之後弄的整個房間冷場時的情形:我抱著媽媽在偷笑;媽媽抿著嘴角給我拍背,怕我笑的太過;哥哥沒大沒小的跑過去,搭著爸爸的肩,一副哥倆好似的壞笑;而爸爸呢眉宇間已經開始有些惱羞成怒
哥哥在微笑,他拿著的那張畫是所有的畫裡面最簡單的一張——只有他和我,他坐在我的床邊,給我講故事,我聽著,嘴角自然的上揚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巽的目光有些深邃,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拿著的正是前不久哥哥笑話他“搶妹妹”時候的情形,那張畫裡的他和我們,都笑得很開心
我不知道這樣的沉默是什麼意思,於是主動開口打破。
我說:“爸爸,我想上學。我想上高中,上大學。我不喜歡追星,也不喜歡冷笑話。我喜歡畫畫。我要學服裝設計。我要用我的筆,設計出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衣服,然後做給你們穿。”
我說:“媽媽,我要吃好多很好吃的食物,醫院的飯難吃死了;我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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