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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呼喚，並未得到回應。她看著他的睡顏，抿唇嚥下了言語。日光之下，水色瀲灩。浮光映上他的臉龐，在眉睫間粼粼顫動。一如既往，她的心絃亦隨之輕顫，化生出絲絲痛楚。不由自主地，她抬起手來，輕輕撫上他微蹙的眉心。這般碰觸，令他醒了過來。他睜眼之時，水色剎那映入他的瞳孔，浮動一片璀璨。待見了她，他展了眉，笑道：&ldo;你醒啦。&rdo;曲喬一怯，訕笑著收回手來，若無其事地問道：&ldo;哎，我們怎麼躺在水裡？&rdo;她說著，也顧不上自己四體虛乏，掙扎著就要起身。然而，她方動了動，便覺水流暗湧，竟攜著她漂了出去。穆羽一見，忙伸手將她拉回懷裡。他籲口氣，道：&ldo;這兒是永聖天宗所在的六虛聖山，此處叫&lso;雪闕峰&rso;，靈氣最為熾盛。這一眼冷泉，有滋育糙木之能。&rdo;&ldo;哦，是仙泉水。&rdo;曲喬悟道。&ldo;嗯。&rdo;穆羽點點頭，笑道，&ldo;這泉水對你有益。想我體內有你的金蕊，大約對我也有益。所以我便陪你一起泡著了。&rdo;聽他這麼說，曲喬不由笑了出來，&ldo;怎麼聽著像是在養折了枝的花兒？&rdo;這一句，令穆羽的心驀地一沉，但他終究未將情緒露在臉上，只笑著換了話題，問道：&ldo;會冷麼？&rdo;&ldo;啊……&rdo;曲喬正想回答，卻又察覺了什麼，怔怔沒了言語。冷？……是啊，如今還是冬季，況又在山泉之中。她應該覺得冷才是，可是，似乎從醒來起，她就不曾感覺冷熱。這麼想來，還有方才……泉水平緩，並不湍急，可為何，她如此輕易就隨水漂開了？是啊，還真是&ldo;折了枝的花兒&rdo;啊……穆羽見她如此，不免擔憂，問道：&ldo;怎麼了？&rdo;曲喬回過神來，仰面道：&ldo;冷！&rdo;這個字，她拖了些許長音，聽來分外淒涼。不等穆羽蹙起眉來，她笑著接道，&ldo;你知道的，我最怕冷的，要不你給我點陽氣唄。&rdo;穆羽一下子笑了出來，他將她摟緊些，道：&ldo;想要你就自己取啊。&rdo;曲喬嘿嘿笑著，往他懷裡縮了縮。片刻沉默之後，她斟酌著開了口，問道：&ldo;你那兩位師兄沒事吧？&rdo;&ldo;嗯。已無大礙。&rdo;穆羽回答。&ldo;那就好。&rdo;曲喬說完，又是一陣沉默。她遲疑許久，卻終究還是問出了口，&ldo;旋宮姑娘她……&rdo;這一問，引出寂靜。但很快，穆羽開了口，嗓音依舊溫軟，道：&ldo;仙宗與魔教爭戰多年，我火辰弟子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能以身殉道，是我等之榮。想必在九泉之下，師姐亦是含笑。&rdo;含笑？曲喬略微撐起身來，凝眸望著他。穆羽不知她是何用意，回以淺淺一笑。便是這一笑，令曲喬明白了許多。還記得不久之前，穆羽身中墨噬之術，危及性命。她自認此事因她而起，自責不已。那時候，旋宮卻說‐‐&ldo;我等與魔教爭戰多年，其手段之卑鄙、用心之險惡，早有領教。我火辰教上下立志扶助百姓、除魔衛道，早已置生死於度外。如今我師弟為魔物所傷，亦當有所覺悟，豈可因傷重不治而遷怒怪罪於他人……&rdo;一模一樣啊……縱有苦痛悲愴，或隱於端嚴，或飾以笑容。何等凜然，又何等溫柔……穆羽見她怔怔地望著自己，不免忐忑起來，他垂了眸，道：&ldo;呃……對了，先前之事，還得跟你道個歉。我知道你無意傷害令主，但我不能不出手……&rdo;他話未說完，曲喬坐起了身來，伸手將他摟在了懷裡。穆羽微微一驚，也不知她為何如此，正要說話時，又聽她嘆了一聲，分外哀怨。他有些緊張，問她道：&ldo;怎麼了？&rdo;&ldo;冷……可又不知道怎麼取陽氣……&rdo;曲喬帶著無奈，如此說道。穆羽聞言，慢慢笑了出來。他沉默下來，也不舉動，只靜靜地由她抱著。就在這時，忽聽有人咳嗽了一聲，似有萬分不滿。兩人皆是一驚，忙分了開來。抬頭看時，就見那永聖天宗的掌門領著一名弟子站在泉邊，眉頭早已打成了結。穆羽扶曲喬安穩地坐下，自己起了身，行禮道：&ldo;駱掌門。&rdo;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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