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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的聲音吸引了姜笑川,引得他挪步向著自己以前從來不會往裡走的花園裡行進了幾步,然後就看到了這一幕。越青瓷坐在他父親姜恩成的聲音,一隻手的手腕上纏著黃帶子，一隻金色的小哨子掛在他大拇指附近，另一隻手掌上卻是一隻長長的空彈殼，剛剛似乎就是這個東西發出的聲音。姜恩成將那彈殼接過去，拿在手裡看著，臉上帶著笑容。姜笑川就那樣在兩個人的背後站了很久。他眼前的越青瓷看上去不像是以往那麼冷峻了，他臉上的表情柔和下來，看著手上的小哨子，聲音拖得有些長：&ldo;所以後來那個人走了，戰友什麼的……有時候也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姜伯父肯定比我清楚的吧？&rdo;姜恩成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搖了搖頭，&ldo;你還是個年輕人，說話這麼老成幹什麼？跟我家那個差不多了……&rdo;姜笑川是從小就那樣，他這個做父親的也習慣了，只是沒有想到這個軍區來的越青瓷這麼優秀的人，竟然也有這個毛病，他正要說什麼，一扭頭眼光一閃看到了姜笑川，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出來：&ldo;哎呀，背後真的不能說人，一說肯定出現。&rdo;聞言，越青瓷轉過臉，那殘存的笑意忽然之間就僵硬在了臉上，那一刻，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可也只是一瞬間，他就恢復了過來，很客套地喊了一聲：&ldo;姜市長，下午好。&rdo;是下午的末尾，只不過天氣陰沉著，沒有夕陽，自然也就沒有落日的餘暉，整個市政大院的園子裡顯得有些冷清，接近初夏，長椅前面有個人工湖，湖中心有著假山，噴泉不斷地湧出來，看上去的確有些山水園林的味道，畢竟是市政大院，環境自然是要好一些的。姜笑川走過去，感覺著湖面上的風吹來，那眉頭就皺得更緊了，先是回了越青瓷一聲&ldo;越少校好&rdo;，緊接著卻對姜恩成說道：&ldo;雖然快接近夏天，可是這兩天天氣不定，湖邊上風大，爸你前幾天才去醫院做過檢查，還是先進去吧。&rdo;姜恩成有些不好拒絕，只能笑笑，姜笑川是一片孝心，他只好指了指越青瓷，說道：&ldo;今天是他送我回來的，我到外面去，腿腳不方便，買了些東西回來，結果竟然拿不動了，多虧了這年輕人啊。&rdo;聞言，姜笑川看了越青瓷一眼，不鹹不淡地點了點頭，&ldo;我知道了，一會兒出來再謝謝他，你先進去吧，你這身子骨吹不得。&rdo;姜恩成沒辦法只好依了姜笑川，他知道自己兒子和送他回來的這個年輕人之間的關係不是很簡單，是他一手將姜笑川撫養長大，雖然後來的姜笑川城府深了，可是他還是能夠看懂一部分的，更何況剛才‐‐姜笑川的眼神裡都是戒備，他還沒老眼昏花，能夠看得很清楚。年輕人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更何況那很可能是官場上的事情。他一個半截身子埋進土裡的人，何必去幹涉這些與自己不相關的事情呢？送姜恩成進屋之後，姜笑川沉著臉重新回到了人工湖邊，雙手一揣進西服褲子兩邊的袋裡，暫時沒有說話。自姜笑川送姜恩成回屋起，越青瓷就坐在這裡，手裡翻看著他的那枚子彈殼，表情卻沉靜得無法言說，眼神閃爍之間那暗光流動著，倒覺得整個人都被雍容的氣質籠罩了。&ldo;你什麼意思？&rdo;這麼不客氣的姜笑川，倒還是第一次見。&ldo;沒什麼意思，只是恰巧遇到了而已。&rdo;越青瓷抬眼看他，雖然知道自己的解釋他不會相信，就算是越青瓷自己遇到這種事也不相信這真的是個巧合‐‐更何況，這的的確確不是一個巧合。只是他不可能說出來，&ldo;姜市長您一定要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別人嗎？&rdo;姜笑川那一刻很想用先生的名言回覆他：我是從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你的。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這樣說，這一世他跟越青瓷還無冤無仇，他憑什麼這樣對越青瓷說話？他並非一個盲目的人，能夠分得清到底應該怎樣對待一個人。所以他強壓下了自己說那句話的衝動，努力平靜地說道：&ldo;抱歉，我這個人可能就是這樣，很難信任別人。越青，現在我不是姜市長，我是姜笑川。&rdo;他叫他越青，多久違的稱呼？姜笑川幾乎已經丟棄這個稱呼很久了，可是這一世始終還是要撿起來的，他無法背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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