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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記錄張小莉的話的辦事員皺著眉頓了筆，然後看向了連城。連城搖頭，然後對張小莉說道：&ldo;其實現在姜市長就在外面，我們怕他打擾了你的休息，所以暫時沒請他進來，既然你要見，那麼便請他進來吧。&rdo;彼時姜笑川第一次打通了容少白的電話。&ldo;這裡是容少白，姜市長您‐‐&rdo;那邊的容少白頓住了聲音，等著姜笑川說話。容少白會跟張小莉扯上關係，姜笑川是沒有想通的。難道是容少白曾經暗中買通了他身邊的關係？這種事情不是沒有過的。所以他開口說話的時候故意壓沉了聲音：&ldo;容會長，很感謝你將張小莉的事情通告給我，不過姜某有個疑問，容會長是怎麼知道訊息的？&rdo;而且之前的未接來電都來自容少白，可見容少白知道這個訊息很早。不過也許是姜笑川想多了，因為容少白在電話裡說：&ldo;她是被我的手下發現的。她被人劫持了，當時的情況很兇險，差點被人直接投了外面的沙河。最近有的訊息容某人也知道，你們官場比我們道上還黑，我也不是不知道。她曾是你的秘書。總之我手下救了她之後，她昏迷之前最後一句話是讓我打電話給你。&rdo;姜笑川沉默了，張小莉……這算是最信任她嗎？其實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兒，只可惜被這個官場染黑了，以後是不是能夠洗白，誰也不知道。容少白沒聽他回應，又說道：&ldo;我現在就在醫院。不過紀委的人似乎早就到了，我不方便出現，以後有時間‐‐容某人希望能夠跟姜市長您單獨談談，電話裡是說不清的。&rdo;容少白表面上是個商人，暗地裡還是成州最大的黑道掌門人，他要是跟姜笑川出現在一起，估計是很麻煩的，尤其是當著紀委的面。容少白不知道姜笑川已經交了自檢信的事情，所行事之間很是顧及姜笑川的情況，不過姜笑川就覺得沒什麼了，就算是站在走廊裡跟容少白打電話他也幾乎沒什麼避諱。容少白這樣的人是可以交往的，只是不能深交。他跟容少白之間的相交，可以限定在一個很窄的範圍內，只要不觸動底線就好。所以姜笑川答應了，&ldo;那麼改天約個時間我們再談，張小莉的事情‐‐謝謝你了。&rdo;那邊容少白輕笑了一聲，滴水不漏的姜笑川說出&ldo;謝謝&rdo;這樣的一句話，還真是讓人覺得很複雜。他看了看走廊外面的情況，能夠透過落地窗的反光看到那邊的姜笑川的姿態動作，他往回走了兩步，不再看那邊的情況，準備走了。&ldo;那麼，姜市長，再見。&rdo;&ldo;再見。&rdo;姜笑川剛剛掛了電話，就看到守在外面的紀委那邊的人出來了一個，向著他走過來。&ldo;姜市長，張小莉小姐想要見您，您能移步嗎？&rdo;說話還真是經得起考究，一字一句都很得體，就是姜笑川這種玩弄文字出身的書生也挑不出什麼錯兒來。姜笑川沒有問為什麼，只是沉默地跟著這人去了。病房裡的消毒水味道反而不如走廊上那麼重，進來之後覺得好受很多。姜笑川的目光落在了病床上，不過是幾天沒見，他印象中的那個精明幹練的張小莉像是忽然之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死氣沉沉的他。連城在姜笑川進病房之前曾對他暗示過幾句話，希望他能夠勸說張小莉繼續為周前一案作證，否則他們中紀委的調查很可能會有好一陣的僵局。張小莉，是他們的王牌。姜笑川只是苦笑著搖了下頭，轉而又點了點，恐怕也只有他能夠知道自己這動作的意思了。連城破天荒地也跟他相對苦笑，嘆了一句：&ldo;我們做紀檢的也不容易，姜市長您也體諒體諒。&rdo;他是帶著連城那句嘆息的尾調走進病房的，張小莉睜眼看他，卻久久說不出話來。她就像是突然之間崩潰了一樣，伸手隔著薄薄的白被子覆蓋在自己的腹部，長大了嘴無聲地慟哭，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落進頭髮裡，落進她腦後的枕頭裡，很快消失影蹤。她就以那種悲愴至極的姿態，在這個瀰漫著冰冷和殘酷的病房內，在那張寬大的病床上，在靜靜地看著她的姜笑川的面前，將她所有的悲憤怨艾全部化為了無聲的慟哭和眼淚。姜笑川知道她為什麼哭，為什麼落淚，為什麼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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