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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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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年長宮學斌11歲,在他身後相繼夭折了兩個小哥。二哥出生後取名為“福”,三年後有了宮學斌,父母便把滿腔的期盼融入名字裡,喚他“連福”。可惜宮學斌年幼不諳其中寓意,剛進小學的門坎,就自作主張,改名“宮學斌”。他當時想:學文學武,豈不是更有出息?借人家的光,連人家的福,算什麼能耐!志存高遠,這就是少年的宮學斌。

在宮學斌的出生地,相傳村後有座挺大的廟宇,整日裡木魚聲聲,煙霧繚繞,有和尚誦經。1954年因修藍煙鐵路,被外來的文明轟然推翻。“祝家廟,祝家廟,拾掇拾掇一小瓢”,這個被人們戲稱如此之微的小山村,只有29戶人家。其中楊姓和孫姓各1戶,餘下的27戶都姓宮。

這裡自古人窮地瘦,直到解放前夕土改複查的時候,也沒有出過1戶地主。也許因為宮姓人氏佔全村姓氏中的大多數,宮學斌沒出五服的家族中一位名叫宮溫的人,在解放前擔任了村裡的保長。“但他沒幹過壞事,只是跑跑顛顛,為人也不臭。好多年以前,我就指名道姓把他的兒子安排在龍大公司工作。”宮學斌後來有一次如是回憶。

自宮學斌父輩上溯,宮家世代為農,土裡刨食。到了宮學斌父親這一代,雖說一顆汗珠摔八瓣,已經置下屬於自己名下的三畝七分山溝薄地,但生逢亂世,也難及溫飽。因為祖輩清貧,宮家三代沒人進過學堂,考過秀才,中過舉人,更無一人名見經傳。

祖上沒有人物,世世代代是清一色的農民百姓——這就是宮氏家族的歷史,也是宮學斌的先祖們留給他最大的一筆精神財富。

正是擁有這樣一筆財富,宮學斌從孩提時代起,一切真善美與假惡醜的分辨能力,都是讓生活來直接傳授的。有一年穀雨過後,正值青黃不接的時節,宮學斌跟在父親宮良的身後,走一步,跑兩步,嘴裡哼著“麥子黃梢,餓得磕跤”的民謠,從外村的親戚家借了2升胡秫,回家來倒在碾盤上,吱吱扭扭碾壓起來。

磨道雖短,卻有轉也轉不完的圈兒。2升胡秫碾壓過半,一夥潰不成軍的“國軍”散兵破門而入,罵罵咧咧地把正碾的胡秫從碾盤上掃光,連同還沒碾的,不由分說全都搶了去。2升胡秫在當時就是全家人的命啊!一家人守著一無所有的口袋,頓足捶胸,哭天抹淚。年幼的宮學斌沒有哭,只是睜大驚恐的眼睛,把這一切默默記在了心裡。

“人之初,性本善”,宮學斌的童心並未泯滅,社會的不公平和戰亂給他帶來的只是心中那偶爾的陰雨。當雲開霧散,雨過天晴,他心中自有一片燦爛的陽光。“年齡七八,上房揭瓦。”這個歲數是人一生最難約束,也是最調皮的年齡段。

因為家境清貧,上不起學,膠東農村那傳統的村頭遊戲,便成了宮學斌汲取知識養分、發揮聰明才智的學堂。打瓦、磕繭、跳房、彈蛋兒、踢毽子、抽皮猴、捉迷藏、“打皇帝”等等,是他和小夥伴們常做的遊戲。在這些遊戲裡,宮學斌最得心應手、最鍾情、最感到痛快和過癮的便是“打皇帝”。

“打皇帝”的遊戲規定人數最少四名,其中設“皇帝”一名,“犯人”一名,“衙役”起碼兩名以上。其規則是:將假“皇帝”的磚頭置於最遠最難以擊中處,“衙役”則放在較近較易擊中的地方。最終,凡是既打不倒“皇帝”,也打不倒“衙役”者,便是倒黴的“犯人”了。

遊戲開始前,先以“手心手背”和“包袱、剪子、錘”的方法決定比賽次序。當名次決定後,那些平素保守又膽小的參賽者,往往採取保險係數最大的做法,首先去擊打假設“衙役”的磚頭,如此是擔心一時的失手而淪為“犯人”。

但宮學斌從來不這樣做,不管按名次排序先打或後打,憑藉自己的技藝和膽量,每次出手只打“皇帝”,經常如願以償。只要做了“皇帝”,他便約定俗成地按遊戲規則,充分施展至高無上的權力,一會兒喝令眾“衙役”將“犯人”扭胳膊按頭,押上堂來,厲聲審問;一會兒命“衙役”用“揭紙”和“彈吧”等等各種刑法拷打。每每把“犯人”折騰得大呼小叫,連連告饒才作罷。當然,更多的時候他會大赦,手一揮,免除對“犯人”的所有刑罰。

第一章 明月幾時有(2)

宮學斌在盡情享用“皇權”的遊戲中,極大地豐富了自己的想象力,宣洩了內心的潛在能量,從而得到了最大的愉悅和滿足,同時也在小夥伴中贏得了無限的敬畏。

隨著社會戰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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