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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哥氣得要死:“你再蹲兩年還能普及大學呢。”
她聽完樂夠嗆,要不是別人說你這麼等下去高中畢業四十了個屁的,她還真打算一年年重讀。
就這樣,人說啥她都敢信。因此常受歐娜欺負,表示氣憤就大叫:“金銀花!”
歐娜也不示弱:“趙海燕!”
我就不明白這兩個名字有多難聽,那我這家家也挺俗呢,上口的名字都挺俗。小藻辯道:“我們倆名字倒是沒問題,問題是加了姓兒再念,她是草藥,我是個禍水。漢女趙飛燕麼,姐妹共事一夫,我和這種人名字近音太不吉利了。你看我現在就和你搶季風。”
她還真找得出論證來,可這個不恰當。“他追我是鬧著玩的。”關二爺保佑這話不要傳到楊毅耳朵裡,更不要給季風知道。
“拿自個兒頭髮鬧嗎?身體法膚受之父母……”
“身體髮膚。去聲調。”學風嚴謹的中文之花糾正,“但這是孝經裡的,你引過來打算怎麼用?”
“我就是說頭髮那麼重要季風哪會拿光頭鬧著玩?”
歐娜頜首,和小藻站在了同一陣線與我對視。
我笑。“季風絕對沒讀過《孝經》。”他連三字經都只能背到人之初性本善。
“人都說剃頭三天光,總剃頭把點子都剃沒了。”
歐娜很失望地翻個白眼不再理她了。我也啞口無言,自從她來和我們合租後,歐娜再很少說我迷信了。
小藻兒要比我神叨得多,說來也是自身趕上的邪事兒。她和我姑家小孩兒一樣不足月,民俗有云:七月生子,置之水中,浮則養之,沉則棄之。她家肯定不能這麼沒譜兒,可是她媽自打生完她就總來病,請人一算,說是你女兒端午節出生是五毒轉世八字太硬方著大人了得給她認個乾媽。這麼衝的乾女兒誰敢收啊?沒辦法,到林場找了棵老樹掛塊兒紅布磕頭認做了媽。她那樹媽身上飄了不少布頭,可見子女成群的,想不到經趙海燕這一拜沒多久就枯了,親媽繃著臉給她尋摸別的樹。人守林的不讓了,這麼下去林場還不得黃了。後來在山上認了塊石頭,也就真是準了,那以後家裡大病小災的都沒了,幹什麼都順利。
起碼她還信命肯聽話,我們家那早產兒,先天不足後天還不安份,遠了不說,季風就被氣得幾次想操刀秒人,她沒夭折才叫命硬。
小藻兒從來不逆著季風的意思做事……嗯,從來沒有過。
我一開始就知道季風為她修車子時她說的喜歡不是順勢玩笑,她看季風那種近乎崇拜的目光,對我那種近乎諂媚的討好,還有那種近乎職業的易牙之藝,讓人沒法兒排斥,也不去想她一連兩次在季風面前掉鏈子是不是真的巧合,反正季風被人使些小手段接近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我都習慣了,深揪了沒意義。何況季風也願意找她玩,她不是一般的掉相,陪襯得季風那簡直就是冷靜與耐心並存,謹慎共穩重一體的成熟大男人。
這麼多年了,藻兒以矢志不移的姿態跟在他身後,什麼事都是考慮季風第一自己放後。這份心境兒,叢家家的十年也比不了。
我沒提起季風追過我的事,是她自己硬是追著季風問他為什麼光頭,季風肯定是又喝了,他竟然把所有豆子都倒了出來。季風和叫叫兒,叫叫兒和於一,於一和楊毅,還有我。一堆挑挑揀揀的感情債,說不清誰欠誰的。
他們聊了這些我是第二天才知道的,是時我正和歐娜在食堂研究是米還是吃麵,小藻兒簡訊一來我們倆馬不停蹄地騎著腳踏車奔她租的房子去。她做了一桌子菜,開了門告訴我們還有個湯就可以開飯,轉進廚房,我和歐娜乖女兒一樣坐在飯桌前等媽媽,左等右等媽也沒把湯端出來,沉不住氣地去廚房找她。湯在鍋裡咕嘟,媽在地上哭,抽抽噠噠地說:“怎麼辦啊?我喜歡季風,停不了。”
歐娜蹲下去摟著她瘦瘦小小的肩膀輕勸,我看得心裡難受,小小年紀感情這麼重幹什麼吧?想起自己為季風流過的那些淚我也哭了,我說藻兒不哭,這你哭什麼勁兒啊?喜歡就喜歡唄,你要不嫌丟人我去給他施加壓力,讓他畢業了就娶你。
我不是亂許願,我覺得季風這種沒魂兒的狀態讓他娶誰他都能同意。乾脆直接讓他爸去給藻兒家下聘禮,沒季風什麼事兒了,不過由我來提出這種要求他會罵我,我決定讓楊毅跟他說,但楊毅可能也會罵我……我還在考慮挨誰的罵會輕一些,小藻兒抬了頭,紅著兩隻恐怖的眼睛瞪我:“你以為我為什麼哭?他喜歡的人是你啊?”不顧我的詫異她還在幽幽控訴,怎麼是你啊?知道他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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