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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帆紅了眼眶，仰起臉一直在眨眼睛。舒暢把頭倚向他的肩，&ldo;楊帆，做辦事員也沒什麼不好，在我眼中，你是最棒的男人。&rdo;&ldo;記者？&rdo;見舒暢不講話，他不安地咳了一聲。&ldo;哦，&rdo;舒暢從往事中回過神，開啟錄音筆。對於自已在任期間的貪汙收賄，他講得很坦然，沒有舒暢常見的悔不當初，淡然的神情好象是在講別人的事。現在這樣的下場，他只是淺淺一笑，嘆了嘆氣，&ldo;二十年……二百四十個月，出去時，我已經快八十了……&rdo;他搖搖頭。&ldo;那些……女子……你都愛過她們嗎？&rdo;舒暢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好奇。&ldo;愛？&rdo;他訝然地挑眉，&ldo;怎麼會有愛？我不愛她們，她們也不愛我。說起來是我作風靡爛，其實我們之間不過是相互利用。別人向我行賄的是錢，她們行賄的是身體。我也許會向別人索要錢，可對她們我從來不會索要的。她們都是主動地約我，提供地點、時間，歡愛之時提出要求。這種人，不配談愛的。如果是別人坐在我這個位置，那麼躺在她們身邊的就是另一個人，我在她們眼裡就是一個工具而已，我不覺得對不住她們任何人。&rdo;&ldo;你的妻子呢？當你和她們在一起時，你有想到她嗎？&rdo;他閉緊了唇。許久，他才說道：&ldo;貧賤夫妻才談愛。婚姻是一種形式，愛情是精神。物質貧瘠，我們才要愛情來支撐。物質富裕了後，再談愛情就是件可笑的事。&rdo;&ldo;為什麼？&rdo;他高深莫測地笑了笑，&ldo;你還太年輕，慢慢會懂的。&rdo;舒暢茫然地坐著，覺得他說得不全對。她和楊帆，談不上窮，也談不上富，和城市裡大部分工薪階層一樣，人家為什麼能相濡以沫，他們卻中途夭折。愛情，還是因人而宜，她認為。雨後黃昏，西方的天空泛起一天的紅霞。正是下班時分，車如流水人如潮。一輛警車閃著藍茵茵的光，一路嘶叫著超躍車流，在一家沙縣小吃店門前停下，行人紛紛扭頭圍觀。&ldo;慡吧！&rdo;穆勝男帥氣地跳下車，手指頭勾著車鑰匙，很是驕傲。&ldo;嘔……&rdo;舒暢白著個臉，解下安全帶，從車裡爬出來，抱緊路邊的樹，把中午的午飯吐了個精光。&ldo;這犯人眉清目秀的，長得還不錯哦！&rdo;&ldo;嗯，是不錯，就是不知犯了什麼事。唉，人不可貌相啊！&rdo;&ldo;咦，她沒戴手銬？&rdo;路人你一句我一句，隔了十米遠，對著舒暢指指點點。穆勝男晃著兩腿，很不厚道地咧嘴直樂。舒暢拭淨嘴邊的殘液，站起身，狠狠地瞪著勝男，&ldo;是啊，滿足了你的英雄壯舉，當然慡了！&rdo;死勝男，一個小時的車程，她開了不到二十分鐘，不知闖了多少個紅燈，人家還以為車裡坐著個重要犯人，一個個一臉驚懼。什麼大隊長，就愛以權謀私，玩這類白痴遊戲，害她每次都要犧牲。舒暢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ldo;我今晚也要為你犧牲色相的。&rdo;勝男美美的笑著，從車裡拿出瓶水，給她淨口。&ldo;你給我打扮得酷點，別穿幫了。&rdo;女人有男伴陪著去夜店，不會太引人注目，方便她四處觀察，&ldo;你再給安陽打個電話，讓他好好地開我的車。&rdo;&ldo;不就一輛破奇瑞嗎？&rdo;她讓舒暢和她坐警車回市區，奇瑞讓安陽開，舒暢一步一回頭，盯著奇瑞那戀戀不捨的樣，想想就笑。&ldo;你敢瞧不起我的車？&rdo;舒暢吐掉口中的水，如同受了什麼奇恥大ru，&ldo;它跟著我走南闖北，為我遮風擋雨，它怎麼就破了？&rdo;勝男豎起指頭壓住嘴唇，&ldo;好，好，它不破，它是騎士，它酷比賓士，帥勝寶馬，行了吧？&rdo;舒暢嚥了咽口水，這才隨勝男一同進了小吃店。兩人點了一籠蒸餃、兩碗麵，大部分是勝男在吃，舒暢沒胃口，就吃了個蒸餃。吃完出來，勝男先送舒暢回家換衣服。家中一團漆黑，舒祖康和於芬在醫院還沒回來，舒暢打了個電話問了下情況，得知一切都好，又和舒晨鬧了幾句，這才衝了個戰頭澡，換上她那件百搭的黑色連衣裙。做記者的，不免要出席各種場合，每個人衣櫥裡總有一兩件象樣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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