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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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景裕一下子被掬在那兒,他這幾天稱病並未聽朝,大理寺丞這時候來稟告也就算了,偏偏還被表姐聽了去。
這倒讓他騎虎難下了。
放人,他有不甘。不放,他難以向表姐交代。此事涉及前朝,他身為皇帝,背地裡無妨,但明面上還是不能太過荒謬無理。
他忿然看向殿外,好在大理寺丞早已沒影了,依著他現在的火氣,恨不得將人捅成面篩子。
“姐姐,此事不著急,先起來用膳吧。”他極力讓聲線變得平穩,伸手去扶,可惜她像在地上定了樁子,執拗著不肯起來。
唐蓉為了這一刻忍辱負重,說不什麼也不願妥協,凝著繁花錦簇的波斯氈毯,音色誠懇又略顯倔強:“陛下,鎮國公府的冤屈已經洗刷,還請體恤臣子的忠良之心,放其歸家。”
好一個步步緊逼……
溫景裕強壓著焦躁的情緒,垂目睇著縮成一團的美嬌娘,寬袖遮掩下的手緊緊攥起,隨著咯咯的骨節擰搓聲,青筋逐漸爆出。
沉默甚是難捱,和煦的風從殿外灌入,撩動二人的衣衫。
唐蓉穿得單薄,雙肩微微抖了一下,下意識的動作落入溫景裕的眼中,終究還是引得他心生憐意。
“高晉,傳朕旨意,即刻釋放鎮國公和世子,不得有誤。”
皇帝錚然的聲音響起,宣告著鎮國公案徹底了結。這一刻唐蓉等了太久,心裡的枷鎖猛然消失,眼眶跟著酸了幾分,哽咽道:“多謝陛下!”
“姐姐快起來吧。”溫景裕將她扶起來,打橫抱到龍榻上,薄唇輕吻她的面靨,“暫且先休息一會,朕讓人去傳膳。姑母罰你跪那麼久,多吃一些,好好補補。”
事已至此,他心裡煩悶,正想出去透透氣疏洩一番,手卻被纖細柔軟的指尖輕輕攥住,回眸就對上一雙粲若星辰的眼睛。
只聽她嬌聲道:“陛下,我不吃了,請允我去接他們……”
*
聖旨傳到大理寺獄時,大理寺丞林堰緊跟著鬆了口氣,若是皇帝一直壓著人不放,他怕是也要一直擔驚受怕。新帝登基後聖意難忖,為人臣子在朝堂上也艱難了幾分。
做完結案文書的錄入,林堰對著鬢髮花白的男人揖禮道:“國公爺,下官在此恭賀了。”
“承蒙林大人關照,免老夫受刑之苦,老夫在此多謝了。”賀廉盛謙遜回禮,雖然在獄中蹉跎月餘,習武之人的身骨依然挺拔如松。
林堰笑道:“國公爺不必放在心上,這都是應該的,同僚之間自當多多照拂,誰還能沒個落難之時。”
兩人寒暄幾句,林堰便送二人離開大理寺獄。
賀韜記掛著妻子,歸心似箭,扶著父親步履生風地往外走。
賀廉盛一瘸一拐地跟著,愈發有些吃力,“韜兒,爹這些時日腿腳疼又發作了,你且走慢一些。”
賀韜回頭看他,非但沒停,反而走得更快,“爹,我趕著回府見蓉蓉,您老再發發力,回去再疼。”
林堰聽到,忍不住笑笑。
賀廉盛臉上無光,怒目圓睜道:“臭小子,說什麼話呢!我兒媳就在府中,還能跑了不成,瞧你急的。”他放低聲音,“早幹什麼去了,現在知道人家好了?”
“爹,您又知道什麼,蓉蓉在我心裡始終都是第一位的。你少說兩句,多用點勁兒在腿上,拿出打仗的氣勢來。”
“混賬東西!我怎麼生了你這個兒子!”
饒是這麼罵,賀廉盛還是咬牙抬快了步子,他就這一個兒子,怎麼也是放到心尖尖上寵的。
出了大理寺獄,久違的太陽刺得父子倆睜不開眼,好不容易才適應過來。春色深深映入眼簾,跟獄中陰暗潮溼的光景形成了鮮明對比,一霎令人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鎮國公府的馬車早就候在了外面,父子二人與林堰拜別,剛轉身就見一位身穿湘妃色襦裙的妙齡女郎從馬車上跳下來,拎著裙襴朝二人跑過來。
“韜郎!”
清婉的女音傳入耳畔,撩人心絃。賀韜眸中蘊起繾綣的光,向前迎了幾步,一把將她撈進懷中。
他本就生的高大魁梧,輕而易舉地將她托起,在融融春光下歡快地轉了幾圈,又在她臉上接連親了幾口,這才消停地將人埋入懷中。
“蓉蓉,我好想你。”賀韜嗟嘆:“我以為這輩子與你做不成夫妻了,還好龍恩浩蕩,還了我們清白。”
他依舊穿著剛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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