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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同野吃了整個鍋盔,吃的急,被噎得差點翻白眼,跑去水缸邊拿起葫蘆瓢,咕嚕咕嚕喝了半瓢涼水才緩過來,進了裡屋方才發現,這次魏昭輝是獨自回來的,據說每次他都同妻子一併回家。而且他的妻子容氏一直不敢單獨在外,以免叫婆婆懷疑偷漢,那是有理也說不清的事。沈吟手裡還捏著半個鍋盔,不遠不近地看著魏昭輝。又捱了片刻,等魏昭輝緩過勁,沈吟方才問他妻子怎麼沒一起回來。魏昭輝抽抽搭搭道:“我原本只是想嚇唬我娘,一直躲在窯洞裡。那窯洞是我爺爺曾經用過的,後來坍塌了一半,便不再用,所以不曾有人知道,又怕我娘獨自在家有不便,便囑咐巷尾一個玩的相好的兄弟,一旦有事就來告知,誰料還是出事了!我可憐的娘唉,是兒子不孝。”他說著,又哭泣起來悲傷欲絕,掀開炕上被褥一角,皮肉額頭就要朝堅硬炕角撞去。得虧曾響眼疾手快伸長手臂墊上去,魏昭輝是下了必死決心,哎呦一聲倒吸冷氣,也救下魏昭輝,沒有再見血。見人想尋死,居同野又驚又氣,怒氣衝衝道:“你死了!你炕上的孃親怎麼辦!你的妻子誰來養活!你是家裡頂梁的柱,怎就眼睜睜看著你娘白髮人送黑髮人。你的妻子呢,叫她來勸勸你,免得你一時又想不開。”沈吟眯著眼睛,是一副看好戲的悠哉模樣,也問:“是啊,人呢。”魏昭輝癱倒在地:“我怕她害怕,沒敢叫她回來。家裡有我一個就夠了。”居同野更是怒不可遏:“有你一個就夠了那你還尋死?”魏昭輝伏地而泣,懊悔道:“居捕快說的是,小的再也不敢想不開了,母親遭遇歹人,我身為兒子定然得好好照顧。” 百年榕樹夜深人靜,炕上的魏大娘依舊沒有醒來。上一次鍾大夫把脈,脈搏還是似有似無,事實上沒有變壞,便是好轉的徵兆。魏昭輝睜開眼,眼眶紅腫靜看片刻,確保鍾大夫和曾響都睡熟了,這才踮著腳尖悄悄推門離去。路上時而有幾聲犬吠,天上星月朦朧,烏雲擅動忽聚忽散,照得地上人影也時明時暗。魏昭輝看不見自己影子的時候,覺得自己好像一隻無家可歸的鬼。他一面小心翼翼四處警惕,一面儘可能加快腳步,一路不斷小跑,略有些虛胖的身子跑得氣喘吁吁,間或停下來暫且喘氣,抬頭眺望目的地依稀尚遠,彷彿追尋一個永遠追不上的綺夢。老窯洞毀在魏昭輝他爺爺年輕時候,當時毀得不明不白,魏家也多了個不明不白祭奠窯洞旁榕樹的傳統。這件事只告男而不告女,連魏大娘也不知道,多年來香火旺盛一直不斷。荒郊野嶺,蕩著嗚嗚咽咽的風聲,兩邊似有食肉猛獸守株待兔,魏昭輝想起妻子警告他莫要在夜間獨行,原以為不過是阻止他離開,好依偎相伴,現在想來是的確是關懷情切,他倒是誤會了妻子好意。終於毫髮無損地趕到目的地,剛才還繁茂的蟲聲已經杳然無音,半塌的窯洞邊,殘碎瓦礫邊突兀地矗立一棵不高不壯的榕樹。榕樹上繁枝如無數只乾枯鬼爪,葉卻不甚繁茂,單人環抱粗的樹幹上被割了一圈拇指寬的樹皮,露出茶白色本質,像個傷口。傷口上面纏著根鐵鏈,地上牢牢嵌了個鐵環,鐵鏈另一頭將榕樹與鐵環連線。這鐵鏈竟是為了鎖住這顆松樹。榕樹抖了抖枝丫,本就不多的樹葉又簌簌落了一地,坑坑窪窪的樹幹上依稀有張人臉,口吐人言,是個男聲,疲倦得似乎雙唇都來不及翕張:“你怎麼來了,不是叫你不要過來嗎?路上多危險,可有誰問難你。”魏昭輝似被蠱惑,迷戀地輕撫著樹幹上的臉:“容兒,我實在是不放心你獨自在這裡。”剛才還溫聲細語的榕樹精,現在卻發出毛骨悚然的叫聲,囂張陰狠道:“你個殺千刀的負心漢!白眼狼!竟然將我剝皮鎖在這裡,我容小郎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他越說越憤懣,掙扎也越厲害,鎖鏈勒著茶白身子滲出一波一波漣漪粘液,那是他的血。動一動渾身如針扎,他像是眼睜睜看著刀山火海拔舌地獄,慘烈異常,偏偏有意要將自己推入。容小郎修煉不長,好歹是正經修道,力氣不小,幾乎將地上鐵環拔了出來。魏昭輝慌了,連連後退,眼角含淚,愁眉苦臉哽咽著勸道:“好好好,你別激動,我只是來看看你好不好,我這就走。”容小郎盯著魏昭輝漸漸遠去的背影,終於放下心來,也不再掙扎,一動不動冷聲道:“出來吧,我都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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