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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雙方努力,才有辦法還原主角相對真實的生活狀態,成為一個好的片子。
以新聞的手法來做人物片,自是比真的紀錄片要粗糙太多,但至少在形式上是差不多了。
“哥們,來一根。”張超丟了一支菸給李鳳軒,自己也叼上了。
李鳳軒接住,卻道:“謝了。晚上不抽。”他自己不抽,倒是很快地為張超點上了火。張超含住煙湊進火點上了,問道:“怎麼?”
李鳳軒說:“晚上有場子,抽多了嗓子不好。”
張超道:“沒這麼講究吧?”
岑宇桐笑道:“鳳鳳你好矯情啊,你不是說煙嗓才夠味麼?”李鳳軒實是對上鏡這事兒頗緊張的,連穿什麼衣服都問了岑宇桐三次,岑宇桐告訴他,像平時那樣即可,不必穿得太正式,也不必像個酒吧小混混,他才停歇。
而現今,被岑宇桐嗆住的李鳳軒立即回瞪了她:“小丫頭片子,你漏我氣,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
張超哈哈大笑:“就這樣好,就這樣好!”
李鳳軒道:“張老師,不好意思啊,我是被激的,平時我可講禮貌了。”
岑宇桐委曲地道:“超哥,你倒是評個理,我哪裡激他了,我這麼溫柔可親、體貼入微地同他說話!”
李鳳軒道:“你這倆詞在《岑氏大辭典》的詞義和大家用的《中國漢語大辭典》裡的詞義肯定是大大不同嘀!”
說是這麼說,李鳳軒當然明白岑宇桐是在引他儘快地進入狀態,他也努力地配合了,不過一時間還是遊離。當張超開啟攝像機對準他時,就更是明顯。
“哥們,別看鏡頭,做你自己的事,做你自己的啊。……唉,不是,用眼角餘光瞄也不行,眼神不對啦。”張超常拍片,倒也習慣了,挺耐心的,“這個動作,你調琴的動作,咱再重來一遍好不好?”
入場的時間還早,李鳳軒不會這麼早去到酒吧。他通常會到“12點”,或者,如今天這般,在酒吧一條街的空地上,調調琴,發發呆。
華燈已上,酒吧街的熱鬧在九點半之後,所以這個點鐘還挺清淨。岑宇桐他們找了個燈比較亮的所在,拍攝李鳳軒入場前的場景,只是李鳳軒依舊對鏡頭有生澀感。
然後岑宇桐問:“鳳軒,你在入場前,都在這裡待著嗎?”
李鳳軒一愣,岑宇桐從來都叫他“鳳鳳”,極少一本正經地叫他“鳳軒”。而張超卻很快地會過意來,她的提問,是讓李鳳軒把鏡頭當成她,從而適應鏡頭的存在。這是電視語言的一種表現形式。
李鳳軒回答她時,很自然地面對了鏡頭,這個反應,相當於是在與看電視的觀眾對話:“經常,經常在這裡待著。”他低下頭,整了整琴絃,笑了笑補充說:“不然也沒處去啊。”
第四十一章 樂宴
李鳳軒一瞬間的失意,被張超逮了個正著。他知道,這個畫面是後期做片子時的關鍵點。若非岑宇桐與李鳳軒本來熟悉,聽似普通的一問,不能勾起李鳳軒內心深處那懷才不遇的隱痛。他一邊跟焦調機器,跟拍李鳳軒的各種,一邊悄悄地對岑宇桐豎了豎大拇指。
岑宇桐沒有注意到,她繼續地問:“呆在這裡幹嘛呢?”
“調琴,發呆,高興或不高興時,就即興唱唱歌。”李鳳軒用手指按了按吉他弦,另手輕輕划動琴絃,零落的單音,不成曲調。
立著的攝像機三腳架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有人湊上前來,怪聲怪氣地說了聲:“喲,電視臺採訪啊!”有的人甚至不加掩飾地酸溜溜:“嘖嘖,這不是李鳳軒嘛,這是要紅的節奏啊。”
奇怪的,嘰嘰喳喳的異聲,竟讓一直都有點緊張的李鳳軒放鬆下來。他的身上無端地冒出一股“老子就這樣,你管得著麼”的氣勢來,忽地抬頭問攝像機邊的岑宇桐與張超:“要不要聽我唱首歌?”
這一次,他的目光沒有半點遲疑、不再飄浮無焦點,並且不期待對方的回答,他只是很禮節性地告知一聲,依然帶著“愛聽不聽,老子想唱就唱”的意味。
張超給了個“ok”的手勢,把攝像機搬到一個更好的位置,而岑宇桐卻沒動,她站在李鳳軒對面三米之外,怔怔地看他橫抱過吉他,隨意一彈,便是一段完整而好聽的solo。
開始時,他似是調音般地音節清晰,然而,卻是愈彈愈快、愈彈愈快,吉他solo也從淡淡憂鬱,變得愈來愈是高亢,如萬馬奔騰,如水瓶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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