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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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素貞的這一夜幾乎沒有睡。但是,她不要睡。她清爽,心中裝滿了別樣的滿足。一清早孔素貞就開啟了房門,來到了天井。晨風是清冽的,露珠是透明的,天很藍,只有三顆兩顆星。萬里無雲,是晴朗的徵候。公雞叫了,麻雀叫了。豬圈裡的豬也蠢蠢欲動了。好日子啊,好日子!洗漱完畢,孔素貞來到了井架上,她要淘米。今天的粥裡頭孔素貞不打算加莧子,更不用說加山芋了。今天孔素貞什麼都不加,她要放肆一回,奢侈一回。她要讓她的女兒吃一頓白花花的米粥!
意外的景象在圍牆上,有些異樣了。孔素貞放下淘籮,走了上去,扁豆和瓜藤都被扯斷了。散亂而又衰敗。是誰呢?是誰還看不得他們家的這點扁豆和南瓜呢?但孔素貞突然就看見腳印了,是人的腳印。是一個成人的腳印。不是在外面,而是在自家的天井裡面。就在扁豆架子的下邊。腳印還有它的方向,是朝著他們家的房子去的。孔素貞點上了大貴的旱菸鍋。她的手在抖。她的身子在抖了。她的旱菸鍋也在抖。孔素貞不理它,它抖它的。孔素貞只是慢慢地吸菸,吸得很深,呼得很長,靠旱菸慢慢地調息。一袋煙吸完了,主意也已經拿定了。馬上託人,把三丫嫁出去。不能讓她在這個家裡呆了,不能讓她在王家莊呆了!這一回孔素貞鐵了心了,不挑,不揀,男的就行。用麻袋裝也要把她裝走。一塞進洞房,那就由不得她了。三丫,當媽的得罪了。八點剛過,端方徑直來到了大隊部。吳蔓玲的手裡頭捧著昨天下午剛剛來到的《紅旗》雜誌,正帶領著村支部的一班人領會中央的指示精神。端方跨過門檻,也不說話,一屁股坐在了吳蔓玲的身邊。吳蔓玲看著端方,說:“端方哪,支部在學習,你有事是不是下午再過來?”言詞裡頭很客氣了。這一回端方卻沒有領吳蔓玲的情,一上來就氣勢洶洶:“光學習有什麼用?關鍵是抓事情!”這句話重了,隱含了嚴肅、重大而又迫切的內容。吳蔓玲笑笑,把《紅旗》雜誌合起來,放在膝蓋上,閉了一下眼睛,說:“出了什麼事?說出來聽聽。”端方卻不說。吳蔓玲收斂了笑,認真地說:“端方,說出來聽聽。”端方說:“村子裡有人在搞封建迷信活動,在拉攏和腐蝕年輕人,支部知道不知道?”端方丟下了這個問題,然後,用眼睛逐個逐個地看大家。大隊會計王有高,也就是大辮子的丈夫接過話,說:“紅口白牙,端方,說話要有證據。”端方沒有再說什麼,反而輕描淡寫地冒了一句:“跟我來。”
端方走在巷子的正中間,身後跟了村支部的一班人,聲勢不一樣了,有了浩大和肅穆的威懾力。村子裡的老少看到了這個隊伍,自覺地跟了上去,陸陸續續走進了隊伍。隊伍在不停地壯大,甚至連佩全他們那一幫閒人都摻進來了。沒有人說話,每個人都聽到了腳步聲。腳步鏗鏘,有了參與的崇高與莊嚴。這崇高與莊嚴的腳步聲提醒了他們,他們不是別的,是人民。
人民在孔素貞家的門口停住了,屏住了呼吸。吳蔓玲代表人民,跨上去一步,推開門。孔素貞還坐在天井裡,想心思,吸旱菸。吳蔓玲說:“大白天的,關著門做什麼。”孔素貞放下煙鍋,笑著站起來,說:“是吳支書啊。”一邊笑,一邊拿眼睛往外瞅,心裡禁不住慌張。歷史的經驗告訴她,不是吃素的陣勢。
吳蔓玲在屁股的那一把剪著手,進屋了。一進屋就發現了緊鎖著的東廂房。吳蔓玲用下巴示意孔素貞開啟,孔素貞照辦了。吳蔓玲跨進東廂房,意外地發現三丫被鎖在裡頭,看起來已經有些日子了。光線相當地暗。不過吳蔓玲還是在床頭上發現了一本書,很舊,邊沿已經爛了。吳蔓玲抽出一隻手,把書拿起來,是《淨土經類》。吳蔓玲從來沒有見過佛經,有些不知所以。不過從書的模樣上看,不可能是什麼好東西。吳蔓玲只看了一眼,丟下了,丟得很重,兀自點了點頭,重新回到堂屋,心裡頭卻想,這個端方夥,就一本書,大驚小怪的。卻看見端方從條臺的正中央端下了毛主席的石膏像,放在了飯桌上。端方小心翼翼地從神龕裡取出石膏塑像,抽掉了神龕後面的擋板,真相大白了,偽裝揭穿了,陰謀暴露了。孔素貞的臉上早已經失去了顏色,拿眼睛去瞅吳蔓玲。吳蔓玲沒有當即表態。但她的表情說明,形勢很嚴重,非常嚴重。氣氛一下子凝固了起來。大隊會計王有高這時候說話了,王有高說:“好,孔素貞你有主意,搞封建迷信,還讓毛主席他老人家給你打掩護,為你放哨,為你站崗,孔素貞,你蠻有主意的。”話音未落,許半仙火急火燎地趕來了,一路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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