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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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心疼和憐憫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冷漠自我的人偶師身上。

&esp;&esp;安澈盯著浮浮沉沉的茶葉看了會兒，說:“睡去吧。”

&esp;&esp;一夜無夢。

&esp;&esp;第二天清晨，安澈出門的時候看到南已經披上風衣外套和格子紋帽子，胸前的胸針閃著光。

&esp;&esp;安澈跟了過去，毛茸茸的拖鞋險險抵著皮鞋，臉上緋紅的印子還沒消:“我也去。”

&esp;&esp;昨天實在太晚，醫館裡的座機已經不接電話了，南思來想去還是過來一趟比較放心，也全給安澈說了，西爾希探望的病人說不定是芙斯托那邊的熟人，畢竟西爾希壓根兒沒什麼親人。

&esp;&esp;既然是與芙斯托有關，安澈當然要來看。

&esp;&esp;南伸手取下領帶:“手恢復了嗎？”

&esp;&esp;問的是昨天用了天賦變得灰撲撲的那隻手，安澈把手伸出來，那隻手又恢復了之前的乾淨柔軟，指甲修理得圓潤。

&esp;&esp;他看到南又笑了一下，朝他伸手，他還以為南又要揉他的臉或腦袋，立刻躲了一下。

&esp;&esp;可惜沒躲過。

&esp;&esp;南把他臉上黏著的頭髮撥下來，挑了下眉:“這麼警惕？”

&esp;&esp;“……我去換身衣服。”

&esp;&esp;十分鐘後，南帶著個小粽子出了門。

&esp;&esp;安澈把自己嚴嚴實實包起來，就像一開始出現的南一樣。

&esp;&esp;他們兩人一起出門的時候必然有一個要遮臉，這張一模一樣的臉實在太過張揚。

&esp;&esp;於是在護士問南他們的身份登記時，南笑得斯文:“他是我的弟弟，只不過他實在太害羞了，不好意思露面。”

&esp;&esp;護士對禮貌的南感官不錯:“你們關係真和睦，很有愛。”

&esp;&esp;“畢竟是我唯一的弟弟，我當然……”南微妙地頓了一下，接著道，“很寵愛他。”

&esp;&esp;他自然而然地把手揣回兜裡，手心出現了幾道月牙似的印子，一回頭，安澈幸災樂禍地眯著眼，好像在笑。

&esp;&esp;掐得怪狠。

&esp;&esp;南用另一隻手把安澈頭髮揉亂，瀟灑離開:“走了。”

&esp;&esp;上到三樓，安澈遠遠看見西爾希女士坐在床鋪邊，似乎在擦著眼淚，她精緻呵護的頭髮都鬆鬆垮垮，似乎沒心思打理。

&esp;&esp;躺在床上的是個形如枯槁的老人。

&esp;&esp;南帶著安澈走過去，找了個板凳讓他坐下:“你還好嗎，西爾希女士？”

&esp;&esp;西爾希用手帕擦乾眼淚，抬頭時，安澈才發現她眼睛紅得像兩顆熟透的山楂。

&esp;&esp;“過來說吧。”西爾希又看了床上已經睡過去的老人，帶著兩人走到窗邊，“韋倫熬不過下個月了。他是那樣睿智的老者，明明去年檢查醫生還說起碼能活個七八年，怎麼突然又病了……”

&esp;&esp;南聲音沉重:“人各有命。”

&esp;&esp;“是的，你說的對。”西爾希抬起頭看著他，又看著安澈，“我們不夠幸運，但你們還有機會，好好活著。”

&esp;&esp;病房裡又變得沉悶，病人呼吸的聲音粗重而艱難，很難說他的未來會怎麼樣，但就西爾希的表情，大機率是一抔黃土。

&esp;&esp;光看他的樣子很難看出他同芙斯托有什麼交集，安澈收回視線，問道:“他是做什麼的？”

&esp;&esp;西爾希嘆息著:“一個裁縫，命苦的裁縫，他三個兒子死在前年寒冬，老伴經不住打擊，開春的時候也跟著去了，只剩他一個人，本來他信念還很堅定，雖然平時睡的時間長了點，但也沒那麼容易垮掉的，可到底……這就是命運啊。”

&esp;&esp;安澈抓住了一個詞:“信念？”

&esp;&esp;她說:“是啊，他應該信上帝的，這輩子苦就苦點吧，好歹努努力活下去，下輩子一定能有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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