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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啊,不但臉皮子厚,嘴巴還死硬。〃
望著逐漸消失在遠方的煙塵,涉江不鹹不淡的得出了這個結論。追上江鄂的時候,他正在三十里外的一間酒肆喝酒。青藍色的酒旗隨風翻滾,他黑色的衣半靠在窗邊,不動聲色的望著自己。
那眼神清明,似乎一切都早在瞭然胸中。
季獨酌心頭一動,竟有些苦澀的味道。他下了馬,單手拎著那人送給自己的酒壺,一步一晃他面前來。
江鄂的眼睛抬都沒抬,冷淡的問:〃公子,我認識你麼?〃
〃以前或許不認識,以後想必就認識了。〃季獨酌厚著臉皮在他面前坐下,將手中的酒壺放在桌子上,〃這位大俠啊,今日竟然見面即是有緣,不如緣上加緣,一起共一場酒緣如何?〃
〃公子人中龍鳳,想必要與你結緣,必有些代價。〃江鄂看了那隻酒壺一眼。深山中,一刀一刀的剜下葫蘆肉,一刀刀雕成一隻壺,那時候想得竟然只有──他愛喝酒。他長嘆一聲,〃如果認識公子代價就是要拿自己往地上摔,任人踩來踏去。不認識也罷。〃
季獨酌被他說的語噎,乾笑著拿酒壺替他倒酒。
江鄂斜眼瞥他,手一伸,啪的打落他手中的酒壺。冷不妨酒水灑落一地,滴溜溜的葫蘆在地上團團轉,季獨酌往著空空如也的雙手,愣住了。
〃你我大丈夫,這般小酒杯,實在太過脂粉氣。〃
江鄂站起身來,快步走到酒肆的櫃檯前。他本是江湖人打扮,此番又和那青衣公子之間暗潮洶湧,這架勢,多半要打假。
掌櫃本是個明眼人,於是早早的就躲到桌子下面去了。
江鄂微微一笑,單手拎起瑟瑟發抖的掌櫃,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那掌櫃眼睛一亮,不可置信的看著季獨酌。江鄂點點頭,自來熟的從櫃檯裡挑了四大罈子酒,命掌櫃抬自己的座位旁。
掌櫃把酒放好,忍不住又偷偷看了季獨酌一眼,心裡嘖著嘴,等到江鄂推了他一把,他才後知後覺的退下。
江鄂隨手拎起一隻半人多高的酒罈,絲毫不意外的看到季獨酌的那張難得有點難看的臉。白色的扇子搖了搖,某八卦之地的頭頭苦著臉:〃你還真是不肯給我在下屬面前留點形象。〃
〃樓主何曾有過‘形象'二字?〃江鄂溫柔的在酒罈上撫了一撫,拍開紅泥封,燒刀子火辣辣的酒氣立刻劈面而來,光是聞便足以讓人心火如煎,〃風雅頌之主烽火戲諸侯,只怕早已成為一段江湖佳話了,難道這當事人還怕被人笑話?〃
話不是這麼說的吧?。。。。。。
季獨酌注意到酒店老闆時不時瞥過來的好奇眼光,頭一次感到所謂〃坐如針氈〃的感覺。說實話,他倒不是怕被自家的下屬笑話,他怕的是──以某大俠性格,這樣笑裡藏刀的樣子估計是怒到快崩潰了。
啪的一聲,酒罈子被摔到桌子上。
江鄂按著壇口,目光冷冷的鎖住季獨酌:〃是男人的,就同我幹了這一罈。〃
所謂燒刀子,乃是關東特產的一種烈酒,入口猛烈如刀,流上心口熱辣辣如燒。好男兒生性豪爽,江湖四處遊蕩,苦樂悲歡也不過一場仰天長嘯,最是適合這種烈酒。
他二人都是酒中豪客,此刻也不用杯子,一人一隻罈子,直接捧了往嘴裡倒。
眼見一向風雅自詡的風雅頌之主竟然如此不顧形象,喝得酒順著兩頰流了下來,掌櫃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要是被頂頂頂的頂頭上司聶大人知道自己看見樓主如此放浪形骸的摸樣。。。。。。說不得,他只覺得自己這脖子上的腦袋瓜呆的有點不穩當了。
罈子裡再倒不出一滴酒,江鄂隨手把酒罈子往牆上一砸,煙塵飛散,雪白的牆壁瞬間一個半人多高的窟窿。
冷颼颼的風灌進來,吹透二人的衣。
他直直的目光看著季獨酌:〃你知道麼,我若想走,你定追不上我。〃
〃我知道。〃
〃你又知道麼,我現在真想一劍扎穿了你,剖開你那張人皮看看,究竟裡面是一幅什麼樣的鐵石心腸。〃
〃我也知道。〃
〃哈,〃江鄂冷笑一聲,倒提長劍,〃風雅之主啊風雅頌之主,多少人奉你為神。可有多少人敢問一句,你這神,究竟有沒有心!〃
季獨酌彎下身子,揀起之前被江鄂打落在地的酒葫蘆:〃不多也不少,只有你一個人。只有你一個也就足夠了。〃
江鄂搖搖頭,再舉起一罈酒,拍開泥封,卻不著急飲,只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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