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吳往矣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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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至,段逢雨幾人架起一個火堆,烤了些食物果腹,李牧也從自己的空間之戒裡取出幾壇酒,幾人酒足飯飽後,李牧伸了個懶腰,“大哥,我就先睡會兒了。”
“嗯,好。”段逢雨沒多說什麼,點了點頭,拿著一根木棍撥動著火堆,讓火燒的更加旺盛。
江綏走了過來,在段逢雨身邊坐下,“那個乞丐怎麼處理。”
段逢雨看向遠處的一條小溪,乞丐背對著三人就那麼坐在溪邊,段逢雨沉默了一瞬,提起一壺酒,“我過去一趟,你看好李牧。”
江綏沒攔他,遞給段逢雨一塊方形玉牌,囑咐道:“如果有危險,馬上捏碎它。”
段逢雨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月光下的小溪泛著白光,乞丐盤腿而坐,看著小溪不知在想著什麼。
段逢雨走到乞丐身邊,倒上兩碗酒,遞給乞丐一碗。
乞丐也毫不客氣,一飲而盡,兩人沉默不語,都在等對方開口。
“你就不好奇我的身份?”最終是乞丐開口問道。
段逢雨喝了一口酒,眼神低垂,似在回憶,“以前明也哥經常說書給我們聽,我們經常會聽到兩個人,一個是夢仙樓的道仙陳道玄,還有一個。”段逢雨頓了頓看向身旁的乞丐,“還有一個,是夢仙樓儒仙吳往矣。”
乞丐沒說話,只是喝著酒。
“我和李牧很喜歡聽吳往矣的故事,覺得他豪氣極了,一劍滅了百萬師,一人斷了一王朝,我們時常會想這多半便是所謂的江湖兒女氣概。”段逢雨喝了口酒,把酒碗狠狠放在地上,“但是!明也哥說了句話,他說吳往矣一生不負聖賢書,不負手中筆,不負心中道,唯獨負了這眼前人。若眼前人都護不住,又如何去護天下人!”
乞丐給自己倒了一碗酒,一飲而盡,輕聲道:“他說的對,吳往矣做人很失敗。”
“但明也哥到死都想的是如你那般豪氣。”段逢雨眼眶有些紅潤了,他不斷喝酒壓抑著心中的悲傷。
乞丐或者說吳往矣,看向溪流,輕聲道:“曾經讀書,書上說了一句‘逝者如斯,而未嘗往也’,我曾一度與世人一樣,認為這是指時間長流一去不返,可在經歷過許多事情後我發現,逝者亦可是逝者。”
吳往矣將手放在溪流之中,感受中溪水的流動,“逝者如斯,一去不返。”
“小子,你覺得什麼是情義?”吳往矣問道。
前世為逍遙神的段逢雨自然對這兩個字頗有感觸,但此時他並沒有說話,他想聽聽這位人間儒仙的理解。
“陳清漩為了司徒明也願意叛出佛門,自願捨棄苦修二十年的佛門修為,甘心做一名普通人了了一生。而司徒明也也願意為了陳清漩隻身一人遠赴西天靈山,只為求得一株娑羅花樹,這可謂是情。”吳往矣喃喃道,“而代號承影的林思齊,為國家之義,他不得不繼續留在依霄,而為了師徒之義,他甘願生出心魔,七年之間修行坎坷仍舊沒有直面內心。這可以說是義。”
“我曾經熟讀醫書,醫書上說情分七類——喜怒憂思悲恐驚,可其實在天下痴情人眼裡,情似乎只有一種——思,世人總說書生最是負心者,我吳往矣當年種種行為只是想讓天下人知道,讀書人亦可是痴情人。”吳往矣甩了甩手上的水,“至於義,忠義與孝義,自古二者不兩全,我吳往矣是孤兒,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後來我的先生,一個晚年才考得功名的一個老秀才,先生姓付,是我唯一的親人,可先生並沒有熬過我十九歲的冬天,他終究沒有等到我及冠成年。後來我被那名富商欣賞,願意資助我讀書報考,我對富商一家由是感激,我待二老如雙親,對她......我卻只敢以知己相待。”
吳往矣再飲,“我對二老未曾儘夠孝義,後來加入夢仙樓,對樓主也未曾儘夠忠義,對她,我依舊沒有儘夠所謂的痴情。當年四朝科舉,臨行前,她送了我一個荷包,嘴上說的是讓我留個念想,不要忘了家鄉。可我心裡很清楚她的情義,但我卻不敢接受她。”吳往矣嘆了口氣,“我一個寒門書生,又怎麼配得上她呢。”
“而當我終於鼓起勇氣要告訴她我愛她的時候,卻又發生了那般變故,她到死都沒聽我說一句我愛她,所以我吳往矣,只不過是個懦弱不堪窮酸書生罷了。”吳往矣一陣苦笑,“可笑這世人皆道我為痴情人,我如此不堪,又怎當得起這痴情二字。”
段逢雨從頭聽到尾,一聲不吭,吳往矣再次沉默後,段逢雨才開口道:“你說你一生情義皆失,對不起這兒對不起那兒的,說白了你對不起的是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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